大厅里摆着一张布艺沙发,詹沐走过去坐下,长腿交叠起来,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你朋友也是念艺术的?”詹沐忍不住问。
客厅的摆设挺简洁的,家具不多,饰品摆件也少,但每样东西摆放的位置都给人恰到好处的美感,很赏心悦目。
白橘衣在詹沐身旁坐下,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白朵啊?她念行政管理。”
詹沐歪过脑袋看着白橘衣:“你们都姓白,是不是亲戚关系啊?”
如果是的话,她就用不着心里不平衡了。
结果白橘衣说:“不是啊。虽然白这个姓的确比较少见,但我和她真没血缘关系。”
詹沐:“……”
白朵端着个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里除了一大碗糖水外,另外还有三个小碗。
用来装糖水的器皿是一个很大的陶瓷沙拉碗,詹沐往里面瞄了一眼,是红豆沙。
白朵对白橘衣说:“二小姐你又瘦了,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啊?”
看来白朵对白橘衣的称呼是改不了了。
“可能是天气的关系,这些天胃口不是很好。”白橘衣伸手舀了一碗红豆沙,推到詹沐面前,然后才又自己舀了一碗。
詹沐伸手碰了碰碗壁,发现不烫手,这才端起来享用。
“味道怎么样?”白朵的声音殷切地响起。
吃人的嘴软,詹沐客气地道:“还可以。”一抬头,却发现白朵正专注地盯着白橘衣看,那句话根本不是问她的。
詹沐:“……”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白橘衣眉眼都弯了下来,笑道:“好吃,你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
“最近很少自己做饭,午餐和晚餐基本上都是在公司楼下的小餐馆解决,厨艺生疏了。”白朵自己也舀了一碗。
“你要上班,还要帮我照顾大雄,真是麻烦你了。”白橘衣说,“我还是把大雄领回去好了。”
“一点都不麻烦,大雄很乖,非常好照顾,就是经常把它关在家里,它好像很寂寞。”
直白点说就是,大雄它……思春了。
“所以我捡了一只流浪猫回来陪它。”白朵说。
白橘衣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白朵会这么做。
“那你要同时照顾两只猫?”
“是啊,其实养一只和养两只的差别不大的,起码大雄不用形单只影了。”看得出白朵是真的很喜欢猫,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大雄开不开心。
白橘衣转头看了詹沐一眼,表情略带为难。詹沐读懂了她的意思,人家为了让大雄不寂寞,特地给他安排了个媳妇儿,现在两猫正新婚燕尔,怎么好提出把大雄领回去的要求?
詹沐耸耸肩,和白橘衣眼神交流:那就让白朵继续养呗。
吃完了甜品,白橘衣就站起来说要看看大雄。
白朵说:“大雄和出木衫都在我房间的阳台里。”
詹沐:“……”出木衫是什么鬼?
白橘衣也有点疑惑:“叫静香不是更好吗?”
“但静香是女孩子的名字啊。”
白橘衣:“你捡回来的那只难不成是……”
“是男猫啊。”白朵笑道。
詹沐:“……”
想到要进入陌生女孩的闺房,詹沐总觉得有点不适,起码出于礼貌,就有点不应该。
于是詹沐没有动,坐在沙发上对白橘衣说:“你把它们抱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白橘衣意味深长地看着詹沐笑了笑,然后跟着白朵一起进房间了。
詹沐拿起遥控器不断地换台,感觉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詹沐把遥控器扔到一边,转头朝房间看了一眼,那两人还没有出来。
茶几下面放了一些报刊杂志,詹沐弯腰翻了翻,随手抽了一本出来看。
那是一本时尚摄影杂志,但封面的期刊显示的年份却是上一年的。白朵也够懒的,过期了这么久的书也没拿去处理。
詹沐心不在焉地翻着,文字是看不下了,但图片还是挺漂亮的,还是彩页。
只是詹沐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面,她本以为白橘衣进去就把大雄抱出来的,用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两人进去都五分钟了还不打算出来。
孤女寡女共处一室,是想闹哪样?
詹沐合上杂志站了起来,想到房间门口瞄瞄,然后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从杂志里滑落出来,掉到了地上。
薄薄的一张,正面朝下,目测像是一张照片。
詹沐:“……”
作为影片投资商和娱乐公司的老总,詹沐对这样的情况简直不能太熟悉了。
一般被夹在书本、杂志、解闷小说里的又被谁不经意间发现的东西,不是情书就是照片。
詹沐在弯腰捡起那张照片的短短一秒钟里,脑补了各种白朵暗恋白橘衣的剧情。
花一样的年华,水一样的时光。
背景伴奏就是《匆匆那年》的副歌部分。
詹沐挺希望是自己想多了,那么狗血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发生。
然而,艺术源自生活,当詹沐把照片翻过来后,心里立刻不淡定了。
如果只是多年前青葱少女的合照就算了,但这明显是近照。
而且是白橘衣的个人独照。
詹沐发现自己刚才用错了背景音乐,不应该是《匆匆那年》,而应该是《暗里着迷》。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另一个人的照片藏在书本里,白朵对白橘衣绝对不是单纯的朋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