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到三哥的院子时,小左、小右正指挥着船儿、浆儿在思渺居内为孟啸松敷药。
云逸刚净了手在堂上喝茶,看了昭儿进来,放了茶,让他站好。
昭儿规规矩矩地站了,偷眼喵瞄堂后垂纱帐内正忙碌的身影,也有几分心虚。
“你会武功吗?”云逸问道。
云逸多次为昭儿诊脉,发现昭儿虽然内息强健,却是没有内力的。
“不会。”昭儿老实地答道:“但是,我会跆拳道。是一种健身的方法,也可以适当防身。”
云逸轻蹙眉:“你是故意伤了小孟?”
“是意外。”昭儿连忙澄清。确实是意外,他是本能地抬腿踢嘛,哪知那么巧。
再说了,端茶就端茶嘛,谁让这个孟小葱还要探身过来,所以才会被伤到那里。
“伤得重吗?”昭儿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
云逸淡淡一笑:“没断,但是也伤得不轻。”
其实学跆拳道的时候,昭儿也是听老师多次强调过的,有些部位是绝对不允许攻击的,比如说,孟小葱伤的那里。轻则致残,重则殒命啊。
“我很抱歉。”昭儿垂头。
“这件事情必须得向大哥和爹禀告了。”云逸微摇头:“小孟现在宜静养,不宜走动。”
眼看就要到去给杜百年请早的时候了,自然也是瞒不下去了。
“我没事儿,我能坚持。”孟啸松隔着垂帘喊。
“闭嘴。”云逸冷冷地道。
孟啸松那边立时没了声息。
昭儿一看见三哥这冷冷的样子就觉得手心发凉。
云逸温润如玉,但是冷了脸的时候,依旧是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在。
“先去禀告大哥吧。”云逸吩咐了,就起身。
昭儿只得跟了过去。这一大早上的,我是倒了什么霉啊。
云轩也已经起了,沐浴更衣后,在院子里看凌墨练剑。
云逸带着昭儿过来,凌墨正好收剑。
云逸和昭儿给云轩请过早安,凌墨也给云逸问安,昭儿欠身道:“五哥早。”
凌墨回了半礼,云轩吩咐凌墨下去更衣。
“什么事儿?”云轩瞧了瞧昭儿。
昭儿立时就有些心虚。
“是晨起的时候,昭儿不小心伤了小孟。”虽然确实不关云逸的事情,云逸还是很紧张。
“他伤了小孟?”云轩蹙眉:“伤哪了?”
“伤了男木艮。”云逸低声道。
云轩也是有些叹气。今儿是娘的忌日。每年此时,爹的心情都不顺。
而且不除今日,敏王爷家阖府问罪的消息,也一定是会传到爹的耳朵里的。
那自己在朝堂之上的言辞,必定也是瞒不过爹去的。爹那里还不定怎么发落自己呢。
如今昭儿又来雪上加霜。
“有宋的法律,贤妻、妾若是伤了相公的命脉,不问情由,罪为大逆,不仅要浸猪笼,还要祸及家人,充军千里。”
云轩身为丞相,自然熟知有宋律例。
“你身为小孟的贤妻,你可知罪?”
昭儿有些傻了。这有宋的法律也太严苛了吧。
“昭儿,知罪。”昭儿只得垂头。
“小孟那里还可用吗?”云轩没理昭儿,问云逸。
云逸轻咳了一声:“逸儿也不清楚,只是帮他看了外伤。”
云轩瞪了云逸一眼:“先去给爹请早,听爹的吩咐吧。”
杜百年今天的心情本来还好一些的。
毕竟是昭儿寻了回来,终于可以告慰弯弯的在天之灵。
而孟啸松又来到家里,看起来对昭儿很有情意,若是弯弯泉下有知,一定也是高兴的。
但是孩子们都来请早了,却没见小孟,杜百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叔叔今儿早上不小心伤了小孟叔叔,但是绝对不重的。”宝儿伶牙俐齿地道。
“他能伤了小孟?”杜百年的第一反应和云轩一样,然后问:“伤哪了?”
“是小孟想给昭儿端茶,昭儿睡梦之中,不小心踢伤了小孟的下面。”云轩只能欠身禀告。
杜百年“啪”地一拍桌子:“伤哪了?”
“男木艮。”云轩只得道:“儿子已经去看过了,没有大碍,只需调养就是。”
杜百年顺手将桌上的茶碗扔向云轩:“你一天到晚地就知道忙些没用的,连自己的弟弟都管教不好。”
“儿子知错。”云轩低眉顺眼,乖乖地。
“小孟那里,可还好用?”杜百年也是最关心这个:“可还能人道?”
昭儿被他爹的粗鲁弄得满脸通红。
“这个,还未曾验证。”云轩微欠身:“给爹请了早安后,儿子就去请秋先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