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一众鲜车怒马沿山路而下,他看着那最中间的那匹马上,那个神采飞扬、霸气侧漏的少年。
轩儿,果真是长大了。
只是轩儿,长大了,依旧不属于他,不属于董林。
董林一口鲜血涌上来,自唇边缓缓渗出,他淡淡地笑,眉间的宝珠闪着幽寒的光芒。
云轩就知道董林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安于清净”。
但更可恨的是,董林竟是时刻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果然是令人很不爽。
但是云轩确实拿他没法子。
董林,毕竟是太贤妃的身份,而且董林的武功高深莫测,便是云轩也没有把握取胜。
打不过,也惹不起。云轩只好由着董林去了。
董林再是个祸害,只要他不“祸害”我就好了。
云轩显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但是遇到董林,也只好认了。
只是董林,却越来越不安分了。
先是子易。他抬着“太妃”的身份请子易“保重龙体”。
子易没怎么样,这声响可是令云轩他爹杜百年起了疑。
一顿家法板子打得云轩好几天无法和子易云雨,还被迫应了他爹娶妾。
只是这边贤妾凌墨刚过门,董林那又起了心思,还要与云轩“同享”……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云轩连信也懒得回了,就是两个字“免谈”。让送信来的小宫女回去回禀“太妃”。
董林倒是没生气,又写了一封信来。
“闻墨为雪狐之资,董大哥深妒轩儿之乐,只恐缠绵悱恻,有离易儿之心,董大哥为轩儿计,恐不自制。”
云轩接了信,才觉出不妙。
董林嫉妒凌墨与云轩欢好,对凌墨已起杀心。
董林这个祸害,果真是祸害啊。
云轩不由叹气。
凌墨武功虽高,到底还不是董林的对手。若是董林亲自动手,只怕凌墨真有危险呢。
所以,云轩只得将凌墨时刻带在自己身边,并给凌墨封了个禁卫军右将军之职,便是上朝下朝,也带在身边。
直到三个月前,霜儿、宝儿要外出游历。
杜百年命凌墨也跟着去。
云轩当然不愿意。
可是他爹眼睛一瞪:“怎么着,这些日子你便是上朝下朝都带着墨儿伺候,还没弄够?”
云轩知道他爹误会了他的意思,可是倒也没说冤枉他。可是总不能把董林的事情告诉他爹,他爹还不立时就赏他一顿板子啊。
云轩只得应了他爹的话,同意让凌墨外出。
只是凌墨出行之前,云轩吩咐凌墨一定要小心董林。
凌墨走了之后,云轩到底还是不放心,无奈之下,他只得去见董林。
果真,董林一直派人缀着凌墨一行呢。
凌墨一路行止,不仅云轩知道,董林也知道。
“你这个贤妾,倒是张扬得很。”董林笑对云轩举杯。
“等他回来,我就扒了他的皮。”云轩喝了一杯酒道:“若非他是雪狐之身,就是董大哥送的那些玩意,早已要了他的小命了。”
董林“哦”了一声:“轩儿舍得给他用吗?”
云轩毫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一个享乐的玩意罢了。”
董林目注云轩,良久,才笑道:“那你如何又舍不得与我共享。”
云轩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我原来曾有一匹菱花宝马,花了三天三夜才驯服了,很是喜爱。这马性子极烈,除我之外,也不许第二人骑。”
董林微侧头,听云轩的话。
“我爹有段时间也喜欢驯马,便对我这马也有了兴趣。”云轩自顾自再斟酒一杯:“一日我上朝回来,我爹却摔伤了腿躺在床上。原来他今日强骑了我的马,只是没有骑过百米,便被马摔了下去。”
“我爹不仅没有动气,还赞菱花果真是匹好马。只是我去马棚的第一件事,却是挥剑将它杀了。”
云轩淡淡地道:“既然是我胯下之物,若是被别人碰了,我看着便也再无兴致了。”
董林听了云轩的话,却是莞尔:“轩儿这性子,果真倒是像我呢。”
云轩却是苦笑道:“我这性子有什么好,后来爹知道我杀了菱花,一顿板子打得我几天上不了朝去呢。”
董林听到这里,不由笑出了声:“我若是你爹爹,必定也是要拍你的。”
云轩和董林相谈甚欢。云轩还同意董林闲暇时也可以出黄陵别苑转转,董林果真没有再提凌墨之事。
但是董林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芥蒂,一想到凌墨在云轩身下委婉承欢,便心生妒意。
实在忍不住了,就又跑到杜家来,待他见了凌墨品貌,心里又起杀机。
幸好云轩出来的及时,将凌墨救下。董林强抑制着恨意,送了一枚万年寒晶,巴望着云轩早些将凌墨弄死得了。
云轩再不敢瞒着他爹,除了万年寒晶的事儿没提,总是把董林和他的这些瓜葛都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