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站了一会,小德子看二人的神色都有些懊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左相大人、陛下用晚膳吗?”
回过神虞濯笑了笑说:“哦,对,赶紧走吧,再等下去,徐大人又该疑神疑鬼了。陛下,账簿已经送到御行司去了,晚些时候,臣给您默出来。”
见了他的笑,夏侯瞻的神色才缓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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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君王何谓孤家寡人 陆
清晨时分,这条巷子仍然是暗沉沉的,两侧的店铺卖的全是些便宜的杂物,不过今r.ì,人却有点多。
逐兰到底是个孩子,一双眼东张西望,虞濯看了就说:“你若看上什么,尽管与我说,我不至于那么吝啬。”
收回目光,逐兰小心地拽着虞濯的衣袖防止走丢,轻声补充了一句:“大人一向喜欢诓小的。”
虞濯自顾干笑两声,假装没听见。
终于,穿过这条街巷,他俩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地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盐铺,招牌是“万喜”,跟隔壁的街巷不同,店里生意寥寥。
不多时,伙计的眼睛就定在了虞濯身上,但见此人衣着平平,然而相貌气质不凡。
“这位公子,买盐吗?”
“对,我家府上要设婚宴,少爷差遣我俩来买盐,只是第一次出门买盐,不知为何这儿的价格和外头差了那么多。”
伙计变了脸色:“什么外头?”
“就是那些挑着担子的小贩,只是量少了些,府上不够用。”
私盐贩卖屡禁不绝,虞濯这么说,自然不会惹人起疑。伙计也没多想,恐吓道:“外头都是私盐,买卖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这儿的盐也太贵了。”虞濯看了看竹签子上的标价,一斤盐竟然五钱银子,即便是早年间的京城,三钱银子便已经是天价了。更何况在这产盐之地的江淮。
“盐引、盐税,哪样不要钱?”伙计苦着脸说道,“去年秋,砍了好几个盐枭的脑袋,可是这私盐贩卖还是嚣张,这位公子,你要钱还是要命!”
因为稍许易容,虞濯的面色不容易显现出来,他也没有过多演戏,便道:“这样吧,把你们的老板j_iao出来,你一个小伙计做不了主,跟老板杀杀价总没事吧。”
就是一个打杂的,叫两声公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伙计撇撇嘴,说道:“东家不在,他老人家可没这闲工夫。”
“徐大人府上的也不见?”虞濯勾起一抹笑,问道。他来之前已经让蕲若探过底,怎么可能不在。
伙计变了脸色,跑进后堂,很快东家便走出来了。
这儿的东家没有绫罗绸缎缠身,镶金戴玉,但是虞濯清楚地记得在徐一鹿的私账,里有“万喜”盐商的东家傅义。
他每月“上贡”的银两可不在少数。
“徐大人府上的?”傅义把面上的不满遮掩起来,露出一个极假的笑,“赶紧进来吧,这些年多亏徐大人照料,傅某才有今天。”
此人白面无须,然而一双嘴巴生得又红又阔,看起来像是浓妆艳抹的丑女子,让人看了好一阵别扭。
“我虽是徐大人府上的,但也只是暂住。”虞濯抽出腰间折扇,淡淡一笑,“傅老爷可知道贿赂大靖官员这个罪该怎么判?”
傅义身躯一震,徐一鹿先前千叮咛万嘱咐,可不就是为了暂住府上的那位嘛。
“这位公子,别以为您是徐大人府上的,傅某就怕您,他是官而傅某是商,扯不到一块去的。”傅义继续笑眯眯地说,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您可不是一般的商,盐商、官营。”虞濯不想跟他兜圈子,“勾结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傅义笑容僵了些许。
“徐大人的私账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至于今r.ì本相为何来找傅老爷,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虞濯扯下脸上的易容一层薄皮,笑了笑。
如果只是整治一个徐一鹿,他倒是不需要废这么大一番功夫。
回到徐府的时候,虞濯没有惊动任何人,照例飞跃围墙,毕竟以他的轻功,紫禁城尚且拦不住。
逐兰就可怜的多,他跟在虞濯身边少说也有两年,翻个墙却是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行,虞濯只得帮他去取梯子。
夏侯瞻得了虞濯默出来的私账名单之后,想了一宿,终于在卯时末,前往虞濯住处。
然而刚出院子,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夏侯瞻反s_h_è条件后退,抽出腰间护身匕首。看清来人却是虞濯。
“参见陛下。”
“恒清,你在这儿作甚?”夏侯瞻不解。
在皇帝面前,虞濯觉得还是有必要保持谦谦君子的风范,就说:“蕲若那小子只知道躲懒,臣去探查了一番可有不轨之徒在此暗中盯梢。”
“恒清辛苦了。”
树上不知何时扑棱棱地飞出几只鸟,虞濯面色微变。见状,夏侯瞻点点头说:“先进屋吧。”虽然这话的真实x_ing有待考究。
墙外的逐兰:……
自从徐府进盗贼之后,徐一鹿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第二r.ì,他又前去佛龛看了一趟,依旧有一本账簿放着。
刚合拢佛龛上的木板,松了一口气的徐一鹿似乎想到了什么,匆忙再次打开木板,打开“账簿”。
这哪里还是什么账簿,早就被蕲若换成了流传最广泛的话本《待约闺中坐》,满书都是 y- ín 词艳语。
徐一鹿脸上顿时青白j_iao加。
赶到书房写了一封信,末了,徐一鹿喊来人:“快!快送到王府去,还有你,赶紧把夫人叫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