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亏我当初还觉得她能成为太后。”另一个太监附和。
虞濯扯住夏侯瞻的衣裳,小声道:“那是得了时疫死的,千万别过去,别瞧那几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在尸身旁边说话,过几r.ì非得染时疫。”
听罢,夏侯瞻蹙起眉头,却还是抓着虞濯的手臂,走出这片假山林。
“林太妃那里,朕要不要也寻个太医去看看?”夏侯瞻问。
林太妃是夏侯杰的原配,同时也是夏侯峰的生母,一手养大了夏侯启。这些年来一直安安分分,同原当个小门小户的妻子时无大差异。
“后宫的事,自然要问太后。”
一听到“太后”,夏侯瞻的语气便有些起伏地说:“恒清,你要成亲了,r.ì后宫内也还是少住吧,毕竟未来也要顾及妻儿。”
自己想是一回事,听夏侯瞻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陛下,你不是说……”虞濯闭上眼睛,不是说好永远能住皇宫吗,到头来连哄他一句都不肯了。
“恒清?”夏侯瞻伸手,快要触及他的眼时,虞濯睁开双目。
睫毛轻擦指尖,留下淡淡的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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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思你成疾,药石无医 叁
宫内下人的办事效率极高,吃完晚膳,便已经在龙榻上添了枕头和铺盖,洗漱所用的布巾、脸盆也布置妥当。
二人沐浴过后,夏侯瞻还是选择继续看奏折、文书。
“陛下,这些都是臣挑过的。”虞濯把稍微小堆的奏折递给夏侯瞻,“其余都是些j-i毛蒜皮的事,陛下可以缓缓。”
“会试的座师,朕想让恒清……”
“且不说别的,光是这些事就能让臣焦头烂额了。”虞濯笑着说道。
显然,这一年的进士夏侯瞻必然会委以重任,若是他再当了这些人的老师,即便他无此种心思,在有心人眼中,自己恐怕就是下一个周熙。
夏侯瞻转念一想,他的思虑的确不妥。
“恒清,朕答应你,你若初心不该,朕也不会疑你伤你。”夏侯瞻说得很认真。君臣之间能彼此j_iao心、信任,本就是自古罕见的事。
只是可惜,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鸿沟,虞濯自己目前跨不过去,今后也难说。
夏侯瞻出言提醒:“恒清,你又在出神了。”
虞濯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声“臣也如此。”便把自己的脑袋埋入书堆后,似乎不想与之过多j_iao谈。
“这是在怪朕?”
假装打了个哈欠,虞濯说道:“陛下勿多想,臣只是……有些困了。还是快些看完折子去休息吧。”
夜近子时,灯火渐次熄灭,人语寂寂。
虞濯静静躺在龙榻之上,僵硬,不敢有丝毫动弹——夏侯瞻便睡在他身侧,光这一个理由便能让他辗转难眠。
每r.ì批阅的奏折数不胜数,周熙之后,虞濯还未设右相一职,虞濯这些任务便全部落在皇帝头上。
起先是集中j.īng_神想怎么解决政务繁忙与宰相分权之间的问题,然而夏侯瞻忽然翻了一个身,面对虞濯。
虞濯立即被吓了一跳,探了许久夏侯瞻的鼻息,极为平稳,想必是熟睡了。
略带温度的呼吸在虞濯的手指边起伏,他不禁暗了暗眼神,收回手,无意间嘴带上了一抹笑。
鬼使神差地,虞濯凑上去,轻轻吻了吻夏侯瞻光洁的额头。
他的动作非常迅速,吻完之后便拉开距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屏住呼吸,半晌都没动静。
虞濯便放开胆再次“冒犯”,这次挑的地方是脸颊。
光线暗淡,虞濯蹭着蹭着,没看清便从夏侯瞻唇边划过,一瞬间,柔软的触觉让虞濯气息不稳,被他这么折腾下来,夏侯瞻也是动弹了一下有转醒的意思。
这下虞濯立马老实了,剩下的长夜他自己都忘了是怎么辗转反侧地渡过。
翌r.ì,虞濯率先转醒,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要贴到夏侯瞻身上了,好在后者并没意识到。虞濯赶紧起身叠好被子,走下龙榻。
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虞濯心想着昨天荒唐的行径,总觉得还有三分迷幻。
“恒清。”夏侯瞻也是转醒,突然出声让虞濯的心狠狠一跳。
“陛下也起来了?”虞濯看着天色,又问,“今r.ì可还上早朝?”
点了点头,夏侯瞻说道:“自然要上朝,科举座师一事朕希望能尽快选出,而出题事关重大,恒清便不要再做推辞了。”
秋闱之际,周禹收受贿赂,擅自泄题也是后来夏侯瞻重新命人出了一份才解决燃眉之急。秋试只是考个举人,尚有人趋之若鹜,ch.un闱事关官位大小,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夏侯瞻算是全心地信他
座师选的是御史大夫苏晴与太史令赵宣。
这场争辩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另一件事情取代。苏晴率先上奏,开ch.un以来,时疫横行,因此而死,不下百人。
“有这么严重?”夏侯瞻想起宫里也有这样的病人,如果不加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接着他又询问地方上有没有这样的情形,好在没有问题。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江越也是开口启奏:“陛下,此次疫情严重,远超诸位想象,以臣之见,还是速速召集太医院众人与民间大夫一道商议。”
还有几个家中也是出了时疫的大臣纷纷赞同。
虞濯猛地想起那r.ì去药铺碰到的情形,起身说道:“陛下,按理来说城中时疫肆虐,药铺中应当会大量进艾蒿之类,然而臣发现药铺里却都称卖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