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r.ì都是刮南风,返潮得厉害,加之海雾浓浓,早晨一道码头全然看不清天南地北,这时候的天气最适宜偷袭。
敌寇游d_àng,渔民们自然不敢出海,县衙里的官吏纷纷游说,果真招募了不少渔船前来,士兵们赶紧装船出发。
虞濯找来工匠,用他的法子加班加点地制造□□,总算是在入夜之前赶制出来一批。试了试威力,让在场士兵都不由得动容。
“这些□□会不会受潮?”
“咱们用土办法,今r.ì恐怕还行,r.ì子久了不好说。”虞濯眺望东面,“各位大人,今夜就出发吧。”
那几个副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为何如此着急。黄将军是个爽快人,喊道:“这位师爷说的对,速战速决自然是最好的,董知府,您若是同意了,便起锚吧。”
说话间,是将“师爷”和大学士混为一谈了。
几人刚要反驳,虞濯摆摆手,问:“我怎么说也是军师出身,同黄将军一起出征可好?”
黄将军上下打量一番,嘿嘿一笑评价道:“个子不矮,但是太瘦了,恐怕坐船都会头晕眼花吧。”
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刘思军和董越二人,虞濯料想不到黄将军直接将他归为“文弱书生”一类。
“晕船倒是不至于,否则前来昌国县,我怎么可能全须全尾的?”虞濯走上一艘船,徒手将锚从水底拔起来。
那锚是实铁的,须得几人合力才起的上来,黄将军跳上船,不信邪地挪动铁锚,顿时眼神大变。
虞濯仰望天穹,星月不显,海雾迷蒙,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出兵吧。”董越看着一干将士。此次出征的士兵总计只百人,分二十艘船,绝不正面j_iao锋,烧完船就走。
黄将军面上还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却也没再疑心,吩咐士兵赶紧背上□□一类上船。
为了防止□□出意外,也是怕倭寇察觉,所以船上一律没有灯火,船行全屏r_ou_眼和罗盘指路。就在这时,前方出现点点灯火。
“这里敌寇的巡逻舰。”虞濯看了一会,放低声音,“我们会不会被察觉?”
鉴于浓雾与黑夜,黄将军摇摇头,说道:“他们发现不了,咱们全部停桨,挂上黑帆。”
黑帆也是昨r.ì才琢磨出来的,染料不垢他们将帆布弄脏,黑夜中便丝毫不显眼。与此同时,士兵们已经开始布置□□。
没近倭寇渔船一寸,众人心便提起一分。
好在天时地利,直到贴近地方巡逻船,对方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即使如此,虞濯只觉得身边人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们行船数量不算少,堂而皇之地从巡逻舰眼皮子底下穿行,本就极难。
悠长的号角从附近的巡逻船上出现,随即尖锐的敲击声、杂乱的呼号声、利人破空的声音挤作一团。
“快快快,行径,全速行进,两个人看着引信,挨着船队便点燃。”黄将军急吼吼地大叫,“后面几条船,赶紧跟上。”
仿若瞬间风声大作一般,黄将军的吼声全部被吞没在夜空中,好在原先他们早有做了预防,黑暗之中旗帜颜色看不清,便由低音号角依次消息,以防止敌人窥探。
随之而来的箭雨密不透风,更是无人走出船舱一步。虞濯神色一凛,赶紧扯过一边的将士,道:“去传令,现在就撤退!”
“撤什么撤,就这点箭便怕了。”
“赶紧撤,再不撤来不及了。”虞濯夺过那将士手中的号角,连吹三下,正是弃船撤退的信号。
虞濯身法敏捷,黄将军一时半会没来得及阻止,破口大骂,拔剑竟然想要斩杀虞濯,后者赶紧避过,划开火石丢入引信之中,说道:“还不走?”
怒火中烧,却也无计可施,虞濯早已开始割绳子,若是他们再不跟上,恐怕只能船毁人亡。
跳上子船,黄将军大喊:“你这小次佬……”
虞濯见他j.īng_力旺盛的模样,便道:“既然有气力骂人,还不赶紧开船回航。”
“你……”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从东北方向s_h_è来无数箭矢,与上次不同的是,所有箭头都是带火的。
虞濯当即立断跳入海中。
一入冰冷的海水之中,黄将军便一阵后怕,若是当时他晚走一步,岂不是要随着母船一道炸为飞灰。
一阵箭雨过后,虞濯迅速爬上小船,拿着打s-hi的衣服扑灭上面的火。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从面前传来,有的确实炸到了不远处的倭寇之船,
“大……大人,您怎么知道那帮龟孙子要放火的?”黄将军想来就是一阵后怕。
虞濯快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小船,这些士兵多是有水上作战的经验,即便是船毁了,大多也能漂很长一段时间。
“大人……”黄将军又试探地问了一遍。
“我闻到了火油味。”虞濯淡言。
绝大多数情况下,箭在空中如此距离地飞过,其上火苗必然会因风熄灭,然而这些火却越烧越旺,想必是用了极好的火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必有打量汉人在同倭寇进行贸易,才会有如此多的火油流落到倭寇手中。
“大人,难道您是属狗的?”
虞濯忍无可忍,一脚将人踹入海中。
遥看倭寇船只沐浴火光,零星爆破之音不绝于耳,黄将军便安下心守在船头跟着老船长一起指挥船行。
下半夜,雷声大作,风向凌乱,老船长大喊:“不好了,罗盘失灵了!”
“怎么会失灵了?”
“罗盘本就是磁石做的,难免会出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老船长本是读书人出身,奈何前朝科举无望,改行做了海里的生意,但是一口官话还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