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虞濯便要众人分散开来。
跟着一起来的除了蕲若之外还有一个先前湘军的将领,姓宋,他一入林子身处便说:“主帅,前面的路不好走,不如先分一支小队去探探如何?”
“如此甚好。”虞濯点了头,说道,“你们都是湘蜀人士,可是极爱吃辣?”
“是。”
“身上的干粮内是否藏了辣子?”
“藏了。”
“让士兵们把身上带着的辣子全部取出来,喝着火烤起来,接着熏风,把这林中瘴气给破了。”虞濯已然嗅出林子里头不寻常的气味。
“可是,林中其烟,必然会暴露大军的位置。”宋将军皱着眉头说。
“无妨。”虞濯不在意地说。
除了干C_ào之外,地上的枯C_ào大多也是挂着露水的,一熏那烟直接便起来了,再加上呛人的辣味,熏得虞濯直拿着帕子掩面咳嗽。
“哈哈哈……这真是好笑。”蕲若在旁边一边咳嗽,一边笑。
虞濯心生感慨,这些r.ì子的伙夫真的快逼疯他了,整r.ì里往饭菜中放辣子,每r.ì看到季长两人都是相顾涕泗横流。
“报——前方有一名女子,像是寻常村姑。”
“荒郊野岭,女子独自前行,必然简单,带上来。”蕲若装腔作势地说。军中谁不是绷着一根线,那女子被毫不怜惜推到虞濯面前,扑倒在地,身上被露水打s-hi大半。
虽然狼狈,但不得不说此女面容虽白,淡淡胭脂渲染得双颊生出羞云,一双美目秋波盈盈,慌乱而惹人怜爱。
宋将军皱起眉头,小声说道:“看此女如此娇柔,且此地不太平怎么会来深山之中?况看着肤色,不像是岭南之人。”
那女子听了便觉得委屈,说道:“小女子母亲是北面人,将军,小女子只是因家父重病,不得已才来这危机四伏的林中采药。”
虞濯看着她竹篮中之药,分明已经是晒干的,也不戳破,反而说:“姑娘年纪轻轻,r.ì后切莫再独自出行了,若是姑娘不介意,我便同姑娘同乘一骑,必定将姑娘安全送出去。”
而宋将军听到这儿,忍不住拔出腰间佩剑,说道:“大敌当前,主帅切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糊涂。”
“我何时犯糊涂?”虞濯问。
“无论是驻扎平顶峰,独自带兵还是现在这情形,主帅都是千不该万不该。”宋将军说道,“文人——纸上谈兵罢了。”
听了他的话,虞濯也不恼,给了蕲若一个眼神,后者立即下马将他绑起来,塞到自己马上。接着那女子便在众目睽睽下骑上了虞濯的马。
“呵呵,这破绽也太多了。”虞濯小声说道,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竟然从此女身上闻出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龙涎香——你怎么会有这个?”
虞洁妩媚一笑,说道:“虞大人,您猜呀。”
本来尽在掌控之中的虞濯,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也有些心慌。这是皇帝才能用的贡品,若是寻常百姓用了,价格、来源不说,光是逾制这一点便能治个罪。白莲社的人如今都这般明目张胆了?
“且说好,我只帮你这一次,之后你仍然需要迎战。”
虞濯握紧手中的长剑,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自然不会拒绝,我不是那等缩头缩尾之人。”
二人说话间,落在宋将军眼里便是言笑晏晏。本以为当初虞恒清追随高祖南征北战,没想想到也是个绣花枕头,见色眼开之人。
这想法若是让京中大臣听见,不知道又要作何感想,见色眼开——也要看这“色”是怎么样的人。
夜色沉沉。
虞濯早已通过虞洁知晓埋伏的数量——五千之数,比他们多了一倍有余。
“你在做什么?”虞洁担忧地坐在帐中,西南的人虽然不知道虞濯真正的品行,但是难免也会有怀疑的。
“今r.ì且看我用两千人剿灭这五千之数。”虞濯深吸一口气,将手中匕首递给虞洁。
虞洁接过匕首后,露出一个冷笑,劝道:“话不要说太满。”
“宋将军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他没有问题。”蕲若拍了拍手中的土,笑嘻嘻地说道,“陷阱没问题,连那些‘戏子’都安排上了。”
“好。”虞濯话音刚落,南面忽然出现一支烟火。
烽火燃起,五千流寇从四面八方追来。虞濯快速点燃自己营帐边上的火苗,好让所有人知道他的位置。
宋将军被放出来后及其难为情地摇摇头。
不料虞濯没有一丝慌乱,军令有条不紊地颁布下去。那些匪寇本就存了杀虞濯的心思,有了目标全都一股脑儿地往前冲。
这时候,宋将军傻了眼,那些冲上来的人没跑几步便倒在地上,五千匪寇竟然先倒了一半。
“见血封喉——西南的毒真是令本帅刮目相看。”
“虞大人兵行险着,虽然有大胜之趋势,然而这时候却不能掉以轻心——”宋将军说道。不出他所料,剩下的匪寇立即踩着同伴的尸体,穿过满地的毒刺,双方j_iao织在一起。
接连到命令,虞濯命令阵型变化,以攻代守,熏了一早上的风,作用便显现出来,湘蜀一带的军人没有半分不适,反而因为有组织连连压退匪寇。
见他们萌生退意,虞濯淡淡地瞥了一眼虞洁,开始走向战场。
“狗官,去死吧。”
宋将军被这尖锐的声音一振,赶紧转头,发现虞濯被一把匕首刺中,白衣染血。
他真是爱极了穿的那般素浅,故而那血色晕染开来,使得所有人在火光夜幕下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