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声势浩大。
足足让他们笑了好些年,也不算的太亏。
陈恪看着面前就像调色盘的赵均,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思考,只是陪着他在这个燥热的午后慢慢的走着。
或许只过了一小会儿,陈恪见赵均的神回来了,于是问他:“刚才,他没有为难你吧?”
赵均摇摇头,道:“没事。”他想了想,又补了句:“别担心。”
他其实还想说:我很好。想了想,又忍住了,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实在没有必要。
简洁点就好,只要懂了就好,也没必要事无巨细。
于是他只是回了句:“嗯。”
陈恪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他有时话多的令别人着急。
但有时,朋友,只是安安静静的与你一同站着,就算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赵均与陈恪并肩默默走着,路上遇着些相熟的士兵们,见了他们也只是礼貌的打个招呼,不会多嘴问他们要去哪里。
陈恪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与赵均要走向哪里。漫无目的的,他想: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吧。
他也不想这样消极,只是他最近确实有些累了,他不是古书上那些面对着数十万不同编制的兵将们也能游刃有余的英将。他面对着不同的编制与体系的完全不同的两支军队偶尔也会觉得身心俱疲,他也不是想说放弃或者颓废,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他需要休息休息。
然而最近风云诡谲,以至于他看不见他们各自的未来。
当年一战,他心里对于双方的实力可谓是门清,大家几斤几两,胜负率究竟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清楚到让他有些绝望。
百分之一的胜算。
但是值得一搏,算是……圆了章渊将军的一个梦吧。
也算是承了他自己许下的诺言。
赵均看着陈恪眼底的深深疲惫,抿紧唇角,微微扯了扯自己背后被汗水濡s-hi的衣衫,轻声道:“最近,还好吧?”
陈恪微微低头看他,而后又抬头,道:“有什么不好的,都一样。”
赵均其实想说:可是你看起来不是很好。他想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担。
但好像,没有什么立场。
于是他道:“嗯。”
就像他之前回答他的一样。
陈恪将他带到自己帐内,而后绕到桌案后,拿出两坛酒来,扬扬手,问道:“喝不喝?”
赵均第二天起来时真切的感受到了宿醉的感觉,他端了桌子上的一碗水喝了,觉得有些涩口,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一碗醒酒汤,也不知怎么做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多么了解过陈恪背负的东西,也不知道他背着那个诺言究竟有多么的沉重。
或许,只是昨r.ì里时机对了,也不知道陈恪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是回答了昨天他问他的那个问题。
仔仔细细,一丝不苟的回答了。
那个时候的他趴在桌子上,眼睛都快要闭上了,一眨一眨的,无处安放。忽觉对面的陈恪伸了一只手过来轻轻捂住他的眼睛,而后听他轻声在他耳边道:“闭眼,睡觉……”后面还有什么,他没能听清楚。
不过,应该不是特别重要吧……
他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陈恪去了哪里,于是自己下了床来,从回到自己帐中,换了身衣服,C_àoC_ào洗漱之后就出去了。
雨后的空气带了些青C_ào香,淡淡的飘d_àng在空气中。
赵均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径直朝着校场走过去,这个时辰,按照常理来说,陈恪是在那里等他的。
但最近局势紧张,许久了,都没有与陈恪过过招了。
很多时候,陈恪与他在人前过招都是敷衍着的,太多时间,他都会把赵均叫到一个地方重新教他一些招式,让他自己练,而后又抽空来检查他的成果,并且也让他不要在校场用出自己的真实水平,避免歹意之人的谋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武功越低越没有人想要谋害,他觉得这是句假话,但是后来他又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倒也没有问陈恪。
等他到了校场,还是没有看见陈恪,路上遇到的人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他皱了皱眉,拉住一旁向他打招呼的人,问道:“将军呢?”
那个被他拉住的士兵愣了愣,道:“将军不是带兵出去应敌了吗?”
赵均一愣,问道:“什么时辰去的?应的何方敌人?带了多少人马?”
士兵怔了怔,道:“寅时一刻出去的,带了大概三万兵马,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
赵均皱眉问道:“往哪里去的?现在具体方位在何方?”
士兵摇头,道:“属下不知。”
赵均皱着眉向士兵道了谢,随后走向叶盛住的营帐去。
叶盛也没有在驻地,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个信息,第二个是陈恪他们去了蜀州东面的一个小城,据说是护国军开始进攻蜀州,巡南王为辅助,胡沉为护国军主帅,浩浩d_àngd_àng的打了进来。
赵均牵了一匹马出来,翻身上马,自己一个人就往那座城去了。
他将背后j_iao给他,希望他能在他背后好好的,不必面对风霜雨雪。但是他想要与他并肩一起,无惧风雨。
他的确没有胡沉,林正他们有能力,也没有骆歧泽他们经验丰富,但是他还是不想要安安静静的呆在后方,无所事事,不值得,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与他一起,并肩战斗。
就算无力守护他的梦想,但至少能够出一份自己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