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梦中有他所想,所想却又让他揪心。
墨轩沉默地看了赵均一会儿,随即面无表情的出去了,径直走向陈恪所在的地方。
想来想去,他还是第一次主动接近陈恪。
终究,他还是因为赵均去面对了这个他不怎么想面对的人。
就算他心机再深重,但比上陈恪,终究阅历差了些。
都说陈恪不狠,但他的不狠仅仅只是针对他所珍而重之的人。
从来不是对外人。
就像护国军内部的惩处与现在陈恪对这批将士的惩处的对比。
略微惩戒与严惩,从来不是一种程度。
可以说他偏心,但这本来就是一种攻心计。
带兵打仗,不是只有谋略就可以了,人心所向也很必要。
墨轩微微皱着眉,心里乱七八糟的。
陈恪刚刚批完堆积的军务,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歇气,抬眼就看到墨轩走进来。
他反思一下,觉得自己应该要记得关门了。
出于礼貌的,他出声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墨轩深刻的明白其实陈恪也不太想要见他,心里突然多了一分自信,整个人的j.īng_神气质陡变。
陈恪达到自己的目的,伸出右手来指了指旁边的茶座,道:“请。”
墨轩一抖,随着陈恪慢慢过去了。
见着墨轩坐下,他倒了杯茶放在墨轩面前,客气道:“茶不好,聊以润喉。”他停了停话音,随即对外面站着的护卫道:“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外面的人答了声是,随即踏进来一只脚伸手将门关上了。
无声又无息。
墨轩回去的时候神色还是淡淡的,跟来时没什么不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算得深厚的胸腔下掩饰着一颗跳动不停的心。
只是因为震撼。
他自觉没有什么立场去为赵均说什么,他也确实没有说,只是问了他一句:“若是上汗对上太和,我们赢面多大?”
陈恪淡漠的看了看他,随即笑笑:“茶,不喝吗?”
墨轩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僵持着不肯喝面前的茶。
说白了,他怕死。
陈恪笑笑,端起他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后又拿了一旁清水将茶杯洗净,重新倒了一杯给他。
这一次没有放,而是端端正正,平平稳稳的端着放在墨轩身前。
墨轩犹豫一秒才接过茶杯,随即接过来轻轻抿了口。
一股甘甜慢慢散开在口腔中,渐渐充斥了心尖。
他忍不住又喝了口。
陈恪没有管他,由着他喝。
见的他放下了手中茶杯,陈恪又给他倒了杯茶,边倒边说:“有些事,就像这杯茶一样,你不亲自品品,又怎会知道他的结果?天下多变数,何谈预计。”
墨轩没有接他的话,陈恪也没有再说,两人各自怀着心思喝茶。
墨轩起身告辞之前,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就像两座沉默的雕像,静静的对峙着。
陈恪不想去揣测这一次墨轩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说,背后是谁催动的,面对这个问题,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赵均也很喜欢这个问题,对于一场战争,总要先去揣测一下胜负,仿若这样就可以给自己一个安慰。
有些人觉得能胜时就在战争中尽情享受那个步步为营的过程,就算最后输了,一句只是揣测也可以带过。觉得不能胜利时,作战消极,士不振,又谈何胜利。最后输的一败涂地也有一句这是早已预定的来聊以慰籍。
天方夜谭。
痴人说梦。
而墨轩突然想起来汗拔拓,最近正在蠢蠢欲动的人,他看了看陈恪的表情,突然有点想笑。
后起之秀,为何不能技压四座?
知道墨轩起身告退,陈恪才渐渐回神,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墨轩退出去之前,陈恪突然说:“帮我叫一下赵均,让他过来。”
墨轩脚步一顿,旋即没什么表情的出去了。
他一路慢慢走回去,本来睡着的赵均此时正一脸茫然的坐在床边醒神。
他知道赵均有一点点起床气,但是很小,最大的表现就是他还没有醒神的时候,谁都不要去跟他说话。
但是今天他走到赵均面前,声音淡淡的,道:“陈恪叫你过去。”
赵均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穿鞋走了出去,什么该有的表现都没有。
墨轩保持着那个叫赵均的姿势,背对着渐渐远去的赵均,低头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与陈恪有关的事就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就见本来的起床气都可以没有。
赵均的背影渐渐远去。
被yá-ng光拖出来的影子与墨轩的j_iao融了一会儿,而后分开,就像从来没有j_iao集一样。
赵均走过去时脑中一片混乱,一边想:墨轩怎么会知道陈恪要见他呢?一边又想:他叫我干什么?
怀揣着一路忐忑,他走到了陈恪的门前。
本来直接推门就可以进的房间,突然今天就被拦了下来。
赵均一愣,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陈恪抬手拨开拦在赵均面前的手,道:“你们长点脑子,这是谁,有拦的必要?!”
护卫讪讪放下手,陈恪将赵均直接拉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赵均还没有问陈恪叫他来干嘛,就听见陈恪道:“你为什么一直总是要问我这次的战争会不会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