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手伸到准备起来的梁松面前,将他拉起来,而后又将手伸到陈恪面前。
陈恪把他的手拍掉:“我自己来。”
故谈放下自己的手切了声。
胡沉自己站起来,跟梁松走在前面,突然回头道:“慎苛啊,好说歹说我们比你大上那么一些,知道的东西或许没有你多,但是,赵均这件事你必须早做了断。你或许真的能做到不被他所干扰,但是万一哪一天真的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呢?要不说清楚,要不自己断了。防范于未然。”
陈恪脚步顿住,低头看着地上被踩黑的雪,点点头低声道:“嗯。”
胡沉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些重,停了停又道:“别怪我话说的重,只是……”
陈恪突然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明白。”
胡沉心里叹口气,不再说了。旁边的梁松暗地里拉了拉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他知道陈恪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只是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的环境会让你多么为难。
就像现在这样。
陈恪看着从对面骑着马过来的赵均,以及赵均身后的骑兵队,心底冷笑,这个世界,果然说曹Cào曹Cào到。
两军对弈,讲的是上位者的全盘Cào控与下属间的绝对配合。并不是靠着上位者一个人就可以赢下来。
陈恪抬手让后边的队伍停下,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他知道上汗那边一定会拍一个人出来与他对战,但是他想过是赵均的几率非常小,毕竟这一仗非常重要,如果赵均败下来,那么上汗这将近一个月费尽心思的包围可算是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再说,赵均在他的信里面就没有提到过关于他自己也会上来的这件事。
陈恪抬眼将赵均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而后眼神放在了他右手手肘上的那一抹红色上。
陈恪眼神微微冷下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冬r.ì的yá-ng光照在这一方土地上,多r.ì来未见的太yá-ng却在此时悄然降落在这片土地的上方。
陈恪抬头看了看,这个太yá-ng来的还真是巧了。
此时,看着对面的赵均的黄二牛有些不淡定了,尤其是他瞧着赵均手上的那抹红色,愣是怎么都看不顺眼,便觉得越看越是纠结。
凭什么他可以在哪里都被人重用!凭什么他走到哪里都可以有人帮扶!凭什么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凭什么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做的那么好!凭什么他不可以!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都变得有些红,看的他身边的人有些害怕。
于是他伸手碰了碰黄二牛,轻声问道:“怎么了?”
黄二牛猛然回神看着眼前的人,做出一副恨恨的表情,道:“看到赵均了吗?我一看到他就想起当时他抛弃自己的兄弟自己向着上汗求荣的场景!”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
那个将士看着他越说越气,自己也顿时气上心头,由此情绪一带动,整个军队开始有些许的躁动起来。
陈恪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不善,众人接收到他的视线,顿时心底一沉。陈恪之前一直跟他们说打仗不要意气用事,而现今他们的情绪却莫名被调动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挑拨。
之前他们对赵均其实没那么多的意见,顶多只是因为他背离自己的初衷,觉得心头有恨,后来因为黄二牛到处煽风点火,他们越来越觉得赵均不是人,越来越觉得看着赵均不舒服,由是此,他们越来越情绪化,越来越对赵均感到不满。到了现在,已经是短短一句抱怨就可以将他们的怒火点燃。
有些想透了的将士突然就明白自己有多蠢,而有些还沉浸在自己意念中的便是觉得陈恪心偏至极。
然而,总有道理。
一个身在高位的人,他或许年龄没有你那么大,或许行事方式与你大有不同,但是他的阅历与看事情的角度会比你宽广,会比你更好。
所以,才会身在高位,所以,才赢人心。
赵均早晨穿完衣服,还没等他穿好鞋子,就听见墨轩在他帐外喊道:“哥哥?起了吗?找你有事!我可以进来吗?”
赵均无奈道:“进来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墨轩身着戎装,手上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急匆匆的道:“你把这个穿上!”
赵均无语了半响,指着那件暗红色的衣服道:“你认真的?不骗我?!少年,不要昧着良心说话。”
墨轩还没有答话,就听见有人掀开帐帘进来,道:“怎么了?”
赵均收拾了自己的形象,而后道:“那什么,就是这个好像不是我该穿的东西。”
上汗辰看了看里面的情况,道:“无妨,既然你为上将,有一件这个也是应该的。”
赵均犹豫半响,再三斟酌,实在不好拒绝,便从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墨轩手里接过那件衣服,道:“谢谢。”
上汗辰此时早已经一身戎装穿的j.īng_神抖擞,此行过来也不过就是看看赵均的状态如何,若是不行,也好以防万一。
见到这里,他也不好再留下去,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赵均微微点头,目送他出去。
墨轩却没动,只是自己低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动静。
赵均一边脱自己的外套,一边用手肘推了推他,道:“怎么了?为什么每次一见到他你就这么垂头丧气的?”
墨轩抬眼看着他:“我这个不叫做垂头丧气,这个叫做隐藏实力!”
赵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