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平+番外 作者:奶黄球【完结】(6)

2019-03-18  作者|标签:奶黄球 年下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众人皆以震惊的目光看向他这位师父曾经的得意门生。

  宋难平大难不死,于群敌环伺间,竟有心思调笑:“少庄主,不巧弟子又滚回来了。”

  闻人雅量双目赤红,剑已出鞘:“宋难平,你弑师灭祖,还有何话说?”

  宋难平微微一笑,牵动伤口,这笑容便勉强了些:“天道昭昭,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闻人雅量咬牙:“你杀我父亲是天道昭昭,那我杀你是不是苍天有报?”

  报应不爽大约便是如此。

  宋难平笑笑:“哎,是了。”

  17

  谢灼至无量峰下之时,镜湖山庄已几乎被从头到尾清洗一番,大半弟子重伤,虽不致死,却在短时间无法有所行动。

  宋难平在山脚歇息,他浑身是伤,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几乎可见森森肋骨,青衫被血水浸泡的看不出原本颜色。

  他遥遥见到谢灼,牵了下唇角,却只带出口中更多血水:“怎么来了?”

  谢灼一瞬间甚至快要认不出眼前之人。

  记忆中,宋难平痞气十足,头回见面便冲他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横看竖看都不是块当英雄的料。

  明明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却偏要做那欺师灭祖的大恶事。

  谢灼将人护在怀里,赤红的血水在白衣上晕开一片。

  谢灼张了张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嗓子干的厉害,声音也沙哑的可怕:“少庄主伤的你?”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捅得死我。”伤及肺腑,宋难平有些接不上气,要缓一阵才能继续说下去,“…酒里面下了毒。”

  酒里面下了毒,闻人穹一开始就没想让他活着离开。

  宋难平极少回忆往昔,儿时记忆大都模糊,不知为何,此刻却忽然想起三岁时候,母亲教他剑术的场面。

  宋难平学剑很快,剑谱向来是读一遍便会,高出同辈之人不知几许。但他母亲已是百年一见的天才,这点悟- xing -实在入不了那人的眼。

  而他似乎永远无法成为对方期望的模样。

  后来,宋难平弃剑学刀,大约是想违背旁人期许,单单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就像他的名字,难平难平,终其一生为他人鸣不平。

  宋难平五脏六腑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生生搅碎一般,力气不断流失,连抬手这样一个动作都变得极为艰难。

  他伸手去碰谢灼侧脸,在对方眼角留下一个血红的指印。

  谢灼怔怔瞧着他,天上仙坠落人间,将他拥在怀里,此刻眼尾泛红,仿佛下一秒便要落下泪来。

  宋难平困倦般阖了眼,却是未语先笑:“哎……不碍事。”

  18

  百年来不问世事的囚阳窟主一脚踏江湖。

  先有无妄崖钓鳌翁封喉一剑,后有无量峰镜湖山庄满门被屠,引江湖人人自危。

  无量峰下,谢灼小心翼翼护着怀中人,穿过竹林掩映处,树影交叠,明暗可见,豁然开朗。

  林外有一灰皮毛驴仰首嘶鸣不止,未系辔头,脖颈上挂一碧绿酒葫芦。

  END

  ☆、番外

  01

  五十年前,谢寒江剑挑江南十八道,剑气纵横三万里,少年意气,谈笑间尽是风流。

  五十年后,活在传说里的剑仙谢寒江老得走不动路了,门牙也落了一半,张嘴说话就漏风,外间传来家书说远房伯父要成婚了。

  02

  三年前,谢寒江一场大病,救回来后便害了呆症,俗称老年痴呆。

  往后家中大事小事,谢寒江一概撒手不管,交与长子谢乘风代为打理。

  远房伯父成婚算不得大事,断不至于叨扰功成名就如谢寒江。只是这位远房亲戚来头委实大了些,谢乘风不敢怠慢,给父亲读起家书。

  谢乘风道:“信里说,下月初五,伯公要成婚了。”

  谢寒江不为所动。

  谢乘风拔高了嗓门:“下月初五,囚阳窟,伯公要成婚了!”

  日头正好,谢寒江半眯着眼打起瞌睡。

  谢乘风气沉丹田,灌以内力,大声道:“爹!伯公成婚了!!!”

  谢寒江一个激灵,醒来了。

  他动了动眼珠,半天才反应过来,含混道:“啥,二狗吃荤了?”

  03

  谢寒江年轻时候来过两次囚阳窟,算上这回,一辈子统共也就走了三趟。

  六十年前,谢寒江初入江湖,入囚阳窟问剑,得谢灼指点,习无名剑法一招三式。十年后,凭这三式无名剑,名震江南十八道。

  三十年前,谢寒江声名赫赫,至囚阳窟问道,与谢灼比剑,尽毕生所学,终走不过八招,败于谢灼,自此弃剑不问江湖事。

  04

  谢乘风一行于大婚三日前便抵达囚阳窟,此刻三个兄弟正推着轮车上的谢寒江与来往宾客攀谈。

  囚阳窟虽极少涉足江湖事,可若是提及囚阳窟,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于江湖百年屹立而不倒。此番赴宴之人不乏江湖上有名望的老前辈,谢氏兄弟亦不敢造次。

  宾客来往间,谢寒江一把抓住面前青衣人的手腕,张口便道:“阿公,许久不见,怎的来了这里?”

  宋难平猝不及防被人捉了手腕,回头见着是谢寒江,微微一笑。

  谢乘风急忙前上前解围,又怕谢乘风耳朵听不清楚,大声道:“爹,错啦!这位不是阿公,是宋难平宋少侠!”

  过了会儿,谢寒江又拉住一人:“阿嬷康健!前些日子还与我说老得咬不动甘蔗了,腿脚可还灵便?”

  谢寄风看了眼闻人雅量愈发青黑的面色,心中惴惴。谢寒江嗓门大,在座江湖人个个又是耳聪目明。隔一条回廊,谢灼正遥遥瞧着这边,看面色也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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