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你知道去哪了吗?”
“这我哪知道……”
这种专门出租的屋门基本都是不隔音,很透气,昆虫可以随意出入的,向天童俯下身子闻了闻,似有股腐臭味道飘进鼻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拉住胖子喊道:“他屋子的备用钥匙拿来!”
胖子不解:“拿钥匙干嘛?你是什么人,要备用钥匙得他本人拿身份证……”
“还什么本人啊!?他本人说不定已经烂在屋里了!”向天童急得不行,把胖子强行按到门上叫他闻。
胖房东还真的闻到刺鼻臭味,当下懵了,他们做出租屋最怕遇到这种事,小则住户搬走,大则租都租不出去,他急忙下楼取来钥匙,又是上气不接下气跑上楼,心疼地看到门上全是新鲜踹上去的脚印,然后打开了门。
接下来的事就有点尴尬了。不过向天童没看到董辉吊死在这屋里,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查看屋子,只见一些细软被收走,打开衣柜和整理箱,衣服也没了大半,最后发现腐臭味道来自一包没来得及扔掉的垃圾。
他临走的时候拿走了卷在衣服里的笔记本,又给了房东两张大票做精神损失和封口费,提着腐烂的垃圾扔到楼下垃圾箱。
再次坐回车里的时候,向天童果断拿出手机,用带着垃圾臭味的右手给董辉打了电话。
没让他等太久,两秒钟左右,电话就接通了。董辉沉郁的声音响起来:“你好,哪位?”
“我有点想你,今天有空出来坐坐吗?”向天童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章24.
董辉看了看来电所在地,默默把这个手机号拉黑了,然后继续听部门副手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地开会,会议内容是工资结算和辞工流程。
开车的时候,向天童接到了阿茶电话:“老大,你马上回家来。”
阿茶惯用祈使句,但这证据实是不太寻常。待向天童回到家里,就知道又出了事。
阿茶手底下有个外号名叫一只耳的下属,幼年间耳朵被醉酒的父亲割掉了一只,后来父亲债台高筑,卖房舍业,最后人也不知道去了哪,一只耳流落街头,幸得遇上了阿茶。
他们在这边被迫驻下来,一只耳是从家那边重新调过来的。在这附近挨家跑了解情况的时候,被人套了麻袋拖到暗巷,把另一只耳朵也割了。
这一只耳还算豁达,医院包扎回来还乐着说以后怎么有脸叫一只耳。
从小彬开始,不到半个月,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了五起,不管怎么说,这下马威也太过了,而他这边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对方不说要钱也不说要命,单单这样,说是恶作剧又没这么轻松,想要他们交什么保护费或是想干脆驱逐他们,又没人出头谈判。
或者这是一种宣誓主权。类似“我们的生意不容你们插手,给你们下马威,你们还要继续调查,好,那就继续不让你们安生了”。
向天童觉得最后一个假设比较有道理,就叫阿茶暂时停止调查。
阿茶面带不悦之色问道:“就这么算了,那他们呢?”
受伤的兄弟和小彬,向天童自然算在内了,便慎重地说:“我们和地头蛇做生意吧。”
只此一言,阿茶就明白了向天童用意,更带着“事情交给我吧”的自负请缨:“那老大就拨款给我吧。”
董辉在这边做起了看着十分正经的工作,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开会,他基本什么都插不上话,副手代理了他全部工作,他就负责坐在办公室里假装看资料。
这样下去,别说在这种有点小危险的公司了,就算在普通公司他也早被开除八百次。
当晚下班,董辉以为何清还是要加班,就主动到他办公室,打算摊牌好好谈谈。
何清见来人,不由分说推着他来到了车上,先发制人道:“今晚要和董事们开会,你是经理你也要去。”
最近会也是太多了,董辉在心里叫苦不迭,听说是要和上层人物开会,他想估计是那种一群人庄严肃穆围着一张阴森林的长桌坐着,长桌的尽头坐着老大,老大背后有张巨幅幻灯片这种氛围。
“其实这个会没有那么严肃,”何清仿佛看到他心里所想,“我们去董事长家里,摆上一些吃喝,大家随意走动,兼顾社交,汇报近期工作之类。”
董辉觉得乍听起来还挺轻松,但他可什么工作都汇报不出来,不由又问:“那我能不去吗?”
“不用紧张,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
董辉就赶快趁着还没到目的地,把近期所想和盘托出,带着几分诚恳道:“虽然这里可能不会放我走,但起码让我做些会做的事……”
何清听完不置可否,只说会考虑,今天的会议还是要他去参加。
董辉心里想着事情,等他回神,表哥已经把车一拐,进了一处豪宅庭院。车门一开,他几乎迈不动脚步。这于他来说可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说熟悉,他还在上学的时候曾无数次遥遥望着这栋建筑,身边依着一个如花少女。说陌生,他还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见过这幢房子,那时他没这个胆量,也没那个身份,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如花般的少女也早已凋谢。
何清见董辉迟迟不下车,就搭了把手将他拉了出来。
两人走近大宅入口,渐闻一声,董辉才猛醒:如果是这户人家,那他们名不见经传的董事长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