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俩人把栗子带出门,阿茶还在后面叫向天童留下来今天有事做,结果向天童推着董辉牵着栗子假装听不见就一溜烟开车走了。
第一件事,向天童把车开到附近理发店,把栗子半个身子长的头发一下子剪成了拇指长,还特意叫理发师给凹了个造型。
之前的那件裙子,向天童叫人拿到小区某个饭店填炉子烧掉了,栗子出门穿着小彬的脱衣服。第二件事,俩人又把栗子带到商场,叫他随喜欢挑衣服穿。栗子这时候明显就放得很开了,脸上也有了笑,不用量身订做篷篷裙,顿时狠狠敲了董辉一笔,把自己打扮成了中二帅哥。
最后,三人来到体育用品商店,向天童送了栗子一只真正的足球。董辉才知道一个劳什子足球居然能这么贵,还让不让人好好放地上踢了。
章32.
一折腾就到了中午,俩人带着孩子去洋快餐店吃垃圾食品,栗子没吃过这些东西,恨不得每样都咬上一口,最后撑得动都动不了。
下午,得了董辉的指引,他们把车停在了一所公园外面。这个季节,连到公园散步的人都少得可怜。顶着初冬凛冽的阳光,两个大人就忘我地陪着一个孩子玩了起来。
因为工作的原因,董辉有在锻炼,体力还算不错。向天童是那种除了睡觉都闲不下来的人,也一直坚持到最后。栗子几乎没出过门,很快就坐在冰凉的秋千上气喘吁吁,坐了一下,又再跳下来,拉着两人继续玩起来,这可能是他从出生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天蒙蒙黑,回家途中,栗子睡了一路,到了目的地,一从车里抱出来,栗子便醒过来,又是精神百倍,仿佛玩了一下午的不是他一样。
董辉才头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老胳膊老腿,哪还玩得动,把孩子交给小彬,他饭都没吃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向天童坐在对面沙发上埋头玩手机。
“栗子呢?”董辉侧躺着问。
“还跟小彬玩呢。”
“几点了?”
“十点了吧。”
“怎么还在玩……”可真是年轻人啊。
“你也是,起来吃饭吧。”说完向天童去厨房端了两个小菜过来,放到茶几上,然后从茶几下面拿出一瓶当地白酒和两个杯子,看来根本没有叫董辉吃“饭”的意思。
“这酒喝了头疼。”董辉说。
这句话就被向天童无视了,他斟满了两个口杯,一边倒酒一边说:“好歹你们两个住在这,也跟我说说这孩子的事吧。”
董辉心想还不知谁来跟他说,就没什么好气:“我也才第二次见,叫我说什么?”
“总不能送到福利院去吧?”向天童提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送他回家吧。”董辉说。
“你仔细想过没有?”向天童端起酒碰了碰董辉的杯,示意他喝一口。
“想什么?送栗子回家?”而董辉有些寄人篱下的自觉,就拿起杯抿了一小口。
“你知道他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吧?这孩子再送回去会不会……”向天童没再说下去,但董辉明白这意思。
据他说知,水栗子的父亲水泾渭是个不通人情的人,他想栗子身上的伤搞不好就是水泾渭的杰作;栗子的母亲也只会缩在一边,做做事后处理。栗子的屋子满眼粉色,又全都是女孩子的玩艺,这他也无法解释。难不成水泾渭失去女儿过度悲伤,才决定把儿子当女儿养?简直失心疯。且不说水泾渭一直认为是他负心害死水依晨,就是看到栗子的长头发也剪了,衣服也换了,爱好又是那么男性化,不晓得会怎么对待栗子和他。再者,还有卧底的事情在……
一系列的问题复杂得很,他不由得又呷了一口酒,无言地吃了几口菜。
“我先带着吧,不用你管。”两人吃了一会儿,董辉开口道。
向天童就笑:“现在你都归我管。”
董辉对于这件事心里有鬼,也不生气,就继续吃下酒小菜。
接着向天童又问起了明天他来接小彬的朋友什么时候到,董辉就道,大概中午,可能有些手续要办,把小彬身份证给他,他去接机就可以了。
向天童对这位听起来有点神奇的朋友有些好奇,就嘴贱地问,出来卖也有这么多神通广大的朋友?
董辉就瞪他一眼:“能不能唠点正经嗑?”
“行行行,我错了,请指教请指教。”向天童带着笑意。
“我跟他在网吧做网管。”董辉借着两口酒劲开始回忆。然后一系列的事件,说的都是廖月这人有多奇怪,廖月男友有多可怕,说来说去,就要没什么新意,三两的口杯也喝过了大半。
“然后你就离开了那里。”向天童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董辉有点清醒,他此时没有触及禁忌的意思,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要卖呢?”
可能酒一到胃里扩散起来,董辉那在女人堆里舌灿莲花的应激反应又出现了,带着微笑回忆起在小酒吧打工做服务生的事,被老板娘看中美色带出场的事,后来在一群女人间吃得很开的事。
向天童吃着的认真劲,可能比小彬听课还专注,两人不觉间清空了杯,又倒上一杯。
杯满间,就有了沉默的空隙。董辉说得口干,就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你呢?干嘛做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