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栗子,董辉轻轻哼笑了两声,看着向天童,也不答话。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还总是睡不醒的脸现下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了,想到他可以不用以死付帐,董辉心中的愉快鼓胀了起来。
“这么高兴,玩得不错嘛?”向天童仍然在试图搭话。
“我把栗子送回家了。”董辉信口就来。
“终于想开要和我二人世界了?”
“对呀。”董辉简短地回。
董辉不把大爷挂在嘴上,向天童反倒不习惯,不停地把视线从文件移到董辉身上,看着董辉脱掉外套,坐倒在沙发上,伸手拿桔子,剥起桔子皮,犹在自家。
“你最近有没有空?”向天童瞄着瞄着,董辉就忽然开口说话。
“你要是有事找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向天童还是一贯腔调。
“我带你出去玩吧,你到这里这么久,还没好好玩过吧。”
向天童见董辉一脸开窍,又想自己到这边,跑的最多的地方除了星辰就是医院,哪捞到玩的机会,当下连连点头:“走走走,现在就走!”
董辉不禁抽了抽嘴角:“你现在走了,你家阿茶不会……”句末省略,董辉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向天童苦着脸:“这么说我这辈子别想出门了……”
“你把事情赶一赶,我们后天出去吧。”董辉面带微笑。
“好好好!你可别反悔!”向天童拿着张纸盯着董辉,一张纸都捏皱了。
董辉吃着桔子,一下酸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才吃完了一整个没有浪费。
章43.
小彬这几日给喂得白白胖胖,前些天被病痛折磨的气色不好也不见了,感谢之余,更对这位董辉的朋友感到好奇。
廖月进屋的时候放下电话,啧啧两声,小彬就凑上去日常问好。廖月就弯弯眼睛笑着,说:“你们还真是被爱着啊。”
小彬发了个单音节“诶?”。不过明明都是中国人,他倒是经常听不懂廖月到底在说什么,这个沟通居然还有点困难。
随后廖月就打电话叫修一达过来。修一达早就咬牙切齿地忍着心里痒痒了,一接到电话就立刻冲进了直升飞机,几小时连夜赶了过来。
不过等到他到了地方,一听廖月说起,脸都垮下来:“居然又是这小子的事。”接着他又振作了起来:“那你说他是怎么个活不长法?”
一直蹲在旁边听的小彬忍不住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董辉活不长?”
廖月只给了他一个“小孩子一边玩泥巴去”的眼神,继续说道:“他有肉票在对方手上,所以必须要死一个。他又想出这招以命换命的法子,所以……”
“换命??换什么命?我要……”小彬慌得很,不过廖月“安抚”道:“你不要动,只要你不见他们,他们目前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修一达脸上露出了阴惨惨的笑,说道:“那最后这个忙,我还是帮帮他吧。”
小彬在一边虽然没听真切,但也听了个大概,只言片语里推出自家老大有难,但董辉会替老大去死?转念一想,董辉这人的神态,说他会去为了谁而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所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推断错了。
但他再问廖月,廖月却什么都不再透露,只是带着笑意望着他,叫他休息一下,等这个疗程结束就叫他回家见老大。
说是后天出去,第二天的时候向天童就开始满心欢喜起来,一边做事一边骚扰董辉:“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咱不要吃日料,去意式西餐试试!”
董辉哪也没去,就在屋里坐着,久违地在屋里点起了烟。自从那天水淹七军,向天童就把烟雾报警器拆了,看到董辉点烟,也没说赶人。董辉嫌外面冷,又觉得不能太过火,在屋里就搞了一根。搞完一根烟,时辰还早得很,他就跟向天童说:“弄点猪耳朵和老白干来。”
向天童满脑子想的是烛光晚餐,就这么被无情地拉回了现实。
不过也是,他的视角跟女嫖客不同,董辉这个人跟烛光晚餐可不怎么搭配。
于是当天中午,他就叫人带了当地的家常小菜回来,跟董辉两人支起了加餐小饭桌,桌下摆了一些低度白酒。
一小口酒下去,向天童问起董辉是不是真的把栗子送回了家里,毕竟之前两人也假想讨论过栗子家人的事情。董辉眼神一滑,说是把栗子送回家里了,栗子家长都是很好的人。
向天童没有继续栗子的话题,转而问起董辉他来避的风头过去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向天童不提,董辉差点忘了他当初被收留的契机。不过这一问起,他倒没有语塞,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我没打算你就不让我住这了?”
“让让让!”向天童则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董辉不接话,两人就各自夹菜喝酒。酒劲刚一起效,向天童就露出了感恩世界的表情,跟董辉坐到一边勾肩搭背,说:“我这辈子幸运惯了,你知道我今年最幸运的是发生了什么吗?”
董辉心想,估计这是又要开始酸了,不是“遇见了你”之类的事也差不离。
向天童口齿还算清楚,就这么叙述道:“你不做了以后,我去你家找你来着。之后还给你打电话……你接了电话,我真是太高兴了……”不过这话里的含义倒是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