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忽冷忽热的视线,卫初宴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一些,她从前是很看不上这种情人间的小手段的,但重活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总是不吝啬于表达感情的赵寂的影响,在感情上,她也变得“狡猾”起来。
“你说你认错了,日后再遇上这种事,你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赵寂拿出了身为帝王的气势,冷静而锐利地问她,卫初宴不意外她这么准确地抓到了问题之所在,闻言不假思索道:“不会了,定然不会了。”
这个世界上,也不再有第二个万贵妃和万清鸢令她如此难做了。
她回答的太快,看起来斩钉截铁的,赵寂眯眼看她许久,在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火辣的地方时,走过去摸了摸她脸上的伤口。
冰冷的手指带来了清凉,同时也有一阵刺痛,卫初宴抓住她的手,态度极好地问她:“消气了没有?你若没消气,这边还有半张脸。”
赵寂的手被她抓着,放在没被打的那半张脸蛋上,冷哼了一声:“卫初宴,离开长安两年,你变得无赖了许多。”
她说着,态度却软化了很多,卫初宴趁机将她搂进怀中,伸出手掌来,比在她的头顶,忽然笑道:“我的寂,长大了。”她这样一比,知道赵寂已到了她鼻梁那里了,想来模样也有了变化,该是更像前世她们初见时的模样了。
赵寂鼻头一酸:“两年了。你这混蛋,你一走就是两年,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不要等你了。”
她说着不要,手臂却用力地箍紧了卫初宴的胳膊。
卫初宴试探着给她擦了擦泪,这一举动却令得帝王的眼泪更为汹涌了:“两年了,我早就长大了,可你一直不在我身边,你说了只去一年的,可你又骗了我。”
“我不走了,我以后都不走了。”
卫初宴的衣襟已经被她哭- shi -了,那么粗糙的麻衣,赵寂只是在上边蹭了几下,娇嫩的肌肤便发红了,她把头埋在卫初宴的脖颈里,闻着这个人身上的淡香,心中才真正踏实起来。
“你要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赵寂不放心地说道,卫初宴用力点了点头,感觉到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了,她不适应地闭着眼睛。
赵寂摸着她的眼睛,心疼起她来:“要完成这个赌约很辛苦吧?眼睛真的能好吗?”
“会好的,你母后和清鸢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害我。”
赵寂嗯了一声,忽然命令道:“抱我。”
卫初宴抱起她,苦笑道:“抱了你,我也不知该怎么走,你不怕我将你摔在地上?”
赵寂挑一挑眉:“现在知道不方便了?该!”她满意地窝在卫初宴怀中,指挥着她避开障碍走着,直到走到床边。
她将人压倒在了床榻上。
“有个人呢,她说她等我到十六岁,我那时那么喜欢她,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可我听了她的话,她却并未守住自己的诺言,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她?”
坐在卫初宴腰上,赵寂贴在她脸颊边幽幽说道,卫初宴身子紧绷着,玉般的侧脸上有一丝的僵硬。
她此刻其实也算不上好看,一边脸被打了,另一边倒是仍是很完美,只是,赵寂不是一直喜欢美丽的事物吗?如今对着她的这张脸,也能下嘴吗?
她这样胡乱地想着,唇上传来一阵柔软,小皇帝用行动证明了:她不仅能下嘴,而且很有食欲。
“你欠我的,你要补回来。”
卫初宴的紧张中,那个妖精贴着她,在她耳边喘着热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凉是个劳模吧。
看,被打了吧,等下还要被咬,可以说是很可怜了。
小剧场:
赵寂:你得补偿我
阿宴:可以
(n久之后)赵寂:不要了可以了
阿宴(一丝不苟):还没补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几次?
k158
- yin -暗潮- shi -的牢狱里, 北风自风口呼呼地刮进来, 吹起刑架上那人破烂的衣袍。被关了许多时日了, 此时那身袍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斑斑的血迹印在上面,深灰色的灰尘印在上面,鞭子抽打的痕迹也印在上面......衣袍之下,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 那肌肤上伤口累累的,血痂连着血痂,深的连着浅的,深色的连着淡色的, 旁人乍一看, 会有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即便那伤口并不在自己身上。
面前烧灼炮烙的炭盆燃着旺盛的火焰, 质地不纯的木炭偶尔劈啪作响,混在寒恻恻的风声里,像极怨鬼在撕扯着喉咙叫喊。声音其实都不大, 刑房里算得上安静, 以致于远处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刑架上那个人的耳朵里, 她低垂着头, 看着地上自己滴落的血液,有些无聊地听着,仿佛那些人议论的不是自己一般。
“卫初宴不能死......陛下......”
“可是赵大人吩咐了......不能活......”
“王大人也说......谋反大罪!”
“陛下只让我们审问......”
“卫家已灭......不过一罪臣而已......”
“姓卫的身体真好......若是拷打死了也便罢了,二十九道刑用上去,任是......居然还没死......她一个中品的乾阳君......”
“如何处置......”
那些人说到要她死, 她没有什么反应,说到要给她加刑,她也没什么反应,但当他们说到“卫家已灭”时,被紧紧套在枷锁上的那双手还是用力地握紧了一下,因着这个动作,刑架上的木头竟隐约有了碎裂,她意识到这一点,苦笑一声,把力卸了,这个过程里,那只纤细手臂上的伤口被崩开,新鲜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落在已呈深褐色的地板上......
听到这边的动静,有几人匆匆朝这边跑来,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大理寺的两位少卿,接着是两名狱丞,几人的视线里,卫初宴形如死人地挂在那里,头依旧垂着,墨色长发披散着,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