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疲惫过。虽然忍像多洗几次被少年们骑乘多次的肮脏身子,但是连一点多余的气力也没有。
头上又多了新的伤口,身上也布满暴行后留下来的淤青,旧伤痕加上新伤势,忍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负荷得了。
忍想知道,现在到底是几时几分、何月何日。经过一番凌虐后,忍觉得仿佛过了无数个日夜。
忍擦干身子,出了浴室,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房里将自己被剥下的衣服一一拾起。
忍斜靠在床边,穿上内裤和牛仔裤,套上黑色的紧身高领毛衣。
忍把自己收拾完毕后,发现安藤走进屋里来。
“你还不肯示弱吗?”
“你出这种招数,未免太过分了吧!”忍淡淡的答道。
事实上,忍也没有责备安藤或发怒的力气了。
“都是因为你自己不肯向我求情的缘故,才会有这种下场。再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我看你是不死也半条命了。”
忍弯下腰来穿鞋,但是从背部到腰部都僵硬不堪。
“为什么你不求我饶了你?”
“我是绝对不会半途落荒而逃的……我要守护哥哥的幸福,为哥哥撑下去!”
“哼!你自己的身体都快不行了,还说这种大话?你这么硬撑着,也不过是在逞强而已……当你被少年们当作性玩物,恣意虐待、施暴的时候,你那个哥哥正在家里享受着所谓的幸福,和他的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呢!”
安藤的声音有着嘲讽的意味,但也透露出一点悲凉感。也许是“天伦之乐”这个词伤到他自己吧!
“你尊敬、爱戴的哥哥,一点也不知道你为了他吃尽多少苦头!你还决心扞卫他的幸福?哈哈哈!真是白痴一个!”
“我宁可哥哥不知道!”
“为什么?”安藤直瞪着忍的脸。
“既然我说过要守护哥哥的幸福,就代表我不求这样的行为会有所回报。我也不希望哥哥会因此而为我担忧,或是充满罪恶感的处于幸福之中。”
“你是在自我安慰吧!以为牺牲自我可以获得满足。”
“或许是吧!我决定过的事,就不会反悔……我一旦下定决心要守护哥哥的幸福,就不会轻言放弃。就算你再使出多么狠毒的招数,我也不会被逼退的!我这辈子能为哥哥做的事情,大概就只有这一件了。
能为哥哥做一点事,我觉得很满足……“
忍边穿上鞋子边说着。
“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想在哥哥身旁,为哥哥做些什么事。因为哥哥总是那么无微不至的关照着我……
但是后来,我却离哥哥越来越远了,终究失去了联系……这次再度回到哥哥身边,却发生了这一连串的风波……
“我想,这就是我回报哥哥的时候了!也许外人会以为我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根本无足轻重,但是我并不在意……
“我没什么能力,仅有的财产,就是这张脸和这个身体而已。只要能放过哥哥一马,随便你想怎么使用我的身体都没有关系!我是自愿给你糟蹋自己身体的权利的,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忍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当忍说完自己的心声,抬起头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安藤凄凉落寞的脸庞。
忍不明白,安藤为何在此时显露出未曾有过的悲伤神情。在不人道的折磨过忍之后,安藤不但没有报仇的胜利感,反而像是受到极大的伤害。
也许,是忍刚刚的那段自白,掀起安藤内心深处的伤疤了吧!
“我是不会认输的,你也别指望我会向你低头讨饶。不管你怎么殴打我、强暴我、虐待我,我都不怕。
皮肉之苦很快就会恢复的,我也会慢慢将这些不快的记忆遗忘……光凭这些,是无法动摇我的。“忍接着说道。
忍将凌乱不堪的施暴现场稍事收拾,跟着安藤步出这个充满可怕回忆的房间。
已经过了九点。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和车潮渐渐减少。
今晚,安藤也像上次一样,让忍搭便车回谅平的住处。
忍坐在安藤身旁的助手席上,望着窗外的夜景。
街灯像是流星般,闪亮了一瞬间后,随即倒退消失在往前奔驰的车窗中。
“是我的病人先发现的。他说,常常在医院里看到一个熟面孔,像是以前常碰面的一个朋友……后来我发现,那就是沙惠。”安藤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我问他,沙惠是否是他认识的熟人,他说应该算是。我又追问,他说:”她是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女朋友,本来两人已经论及婚嫁了,可是我那个朋友却不幸因为事故而意外死亡。没想到才过没多久,她就又找到新对象,步入结婚礼堂了……唉!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的朋友真是太可怜了!‘那位病患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一切就是由此开始的。“
“这种故事,不是常常都听得到吗?”忍有点不以为然。
“是啊!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而且先上车、后补票的夫妇也不是没看过,一点也不新鲜。我可说是极为亲近圭一父女的医生之一,所以要取得他们的血液样本并不是问题。就是这一点好奇心,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虽然圭一和亚佳里的血型相同,似乎是对父女,但是DNA鉴定的结果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