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赵徐归今天不会这么反常。会来主动找自己就很奇怪了,关键是找着之后,还一直哭。
总觉得,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以前见过?”虽然答应了江妈妈不提那些事,但赵徐归还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给忘光了。
听到赵徐归问出那句话的瞬间,江夜霖怔住。
同时,赵徐归很忐忑。又有点后悔问出那句话。
“嗯。”最终,江夜霖点了下头。
她是想起来她们曾经见过了么?原来,她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那一刻,江夜霖的心跳都好像停歇了一秒。
赵徐归傻了。
什么意思……她记得?还是说,刚刚记起来了?
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会都连带着想起来了吧?那样的话,那样如何是好……
“你想起来了?”江夜霖又问。
“啊?”赵徐归有点懵。
“那时候,在医院,我们见过。只是那时候你看不见。然后,你每次都会开导我,给我讲好多小故事。我答应过你,不管环境如何,都坚决不服输,要成长为最优秀的样子给大家看。”说到这儿,江夜霖又顿住,继续,“抱歉,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我,还不够优秀。”
“不过,那时候你说的话,真的是每一句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中……而且,我也是那时才发现,原来,大众的眼光是不准确的。他们说你坏,但实际上,你一点都不坏,还很迷人呢。”江夜霖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看到赵徐归时的场景。
很美很美,就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听完江夜霖说的话后,赵徐归全身都在发僵。
医院……?
也就是说,医院那个小姑娘,也是她?
也就是说,她老早以前,就见过霖霖了。可是,自己却没有认出来。
那时候没有认出来,这一次也差点……
脑子里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运转着,赵徐归突然就崩溃了,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大,像有个气泵在胸膛运作着,快要将她的氧气抽空,无法呼吸。
最终,赵徐归放下药,双手撑在桌面上,眼泪又一颗接一颗地掉到了桌面上。
“哎?徐归?”江夜霖再度陷入惶恐,站在她旁边,伸出手拉了拉她手臂上的羽绒服。
可是……那时候,赵徐归对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非常大的印象吧,更别说交情,她会因为这个哭成那样么?
“所以说……那时候,那时候也是你?”赵徐归哽咽着问。
“是的。”江夜霖点头。
赵徐归不禁拿手抚住额头,然后又长叹出一口气。
虽然她们说的并不是一回事,但正因为并不是一回事,才更加令赵徐归难过。
“有点儿热了……”许久,赵徐归用纸巾擦干眼泪,然后呼出一口气。
哭多了,外加暖气运作,导致她额上都浮出了细密汗珠。
“把外套脱掉吧。”江夜霖提议。
“嗯。”赵徐归点了下头,随后就将外套脱下来,搭到了一边去。
衣服脱下之后,里头就只剩下了一件保暖内衣和宽松的灰蓝色针织毛衣。
她皮肤很好,在那样的灰蓝色衬托下,显得更是白净,脸上仍旧红扑扑的。
看着赵徐归哭肿的双眼,江夜霖想了下,然后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好不好?”
赵徐归转过头望着她,只见她脸上带着纯真烂漫的笑容,一时间又恍惚了。
她其实很容易陷入情绪低落的漩涡中。
可是,小时候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霖霖就会跑过来抱着她手臂,仰着小脸望着她,甜甜地笑着,然后千方百计逗她开心。
“我给你变个小魔术好不好呀?”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今天表现得很好,老师奖励了我一个大苹果,我给你带回来了,喏!吃完就会变得很开心的哦!像我一样天天都笑!”
……
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她不用再仰头看自己了,反而是要垂下一点头来自己讲话。
声音也变了,以前清脆甜美,现在则像沉淀了许多东西,不过很温和。
“嗯。”看了她一眼,赵徐归点头。
于是,江夜霖笑了下,说:“嗯……大学时候,有一次冬天,我去便利店买东西,出门时遇见一个口罩戴了半边的妹子,结果风一吹,口罩就被吹飞了。我想了下就捡了起来,然后冲她喊了句,妹子,你奶罩掉了!结果所有人都看着我,然后妹子说了声臭流/氓,就红着脸跑了。”
赵徐归听完,转头望向她:“傻。”
“口误没办法,我是好人来着,从来都不耍流/氓。”江夜霖见她神情有所舒展,于是心里也松了口气。
“你口误可多了,有一次,你去买冰棍,结果一开口,就对老板说,‘给我来一块冰雹!’”赵徐归笑着说完后,突然意识到这是小时候发生的事,于是又立马住了口。
“嗯?”江夜霖皱了下眉头,表示不记得这回事。
“不是……我……给记窜了。”赵徐归立马改口。
“我就说呢……”江夜霖微笑。
“脑子晕乎乎的,里头像是炖了锅大杂烩一样,就窜了。”赵徐归继续说。
“那你赶快休息一下吧。可能是太疲惫了。明天你好像没有行程对吧?可以多休息一下。”江夜霖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就十一点多了。
“好。”将发丝撩到耳后,赵徐归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