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B敲了一下A的光头:“少瞎说了,你看咱们方丈最近收的那个徒弟,绝对是个魔族,还有最近常来找无尘大师下棋的那个,也不象是个寻常的修仙之人……除魔卫道也不一定真的要‘除‘,能被咱们方丈感化,立地成佛也是件好事……”
突然有个陌生的年轻人c-h-ā话道:“那个,请问……”
两个小沙弥转过头来,见是个一身白衣,貌比潘安的俊俏后生。
“晚辈想求见贵寺的玄空师傅,不知两位小师傅可否代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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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上那把剑虽然用白布乱裹,却还是一见便知是上品,只是隐隐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魔气,小沙弥A心下生疑,便问道:
“敢问施主尊姓大名,师从何方名门?”
那年轻人拱手道:
“不才乃苍穹山派清静峰沈清秋座下弟子洛冰河,与玄空大师乃是旧识……”
正说着突听得“吱呀”一声,旁边的角门开了。一个年轻人撑着一把伞,将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人从寺里让了出来。
饶是完全换了形象,又隔着这么远,洛冰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少年,正是半年前趁心魔剑作乱将自己夺舍的天琅君!
两位沙弥向少年合掌施礼道:
“公子陪方丈下完棋了?今天倒早……”
那少年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随后看了他们身边的洛冰河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转身欲走。
“等等!”洛冰河在背后叫住了他,慢慢地说道:
“……堂堂上古纯血天魔,如今竟然附在一个凡人身上,你还真是没有尊严哪。”
天琅君转过头,病容满面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笑: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凑合用吧。”
洛冰河哼了一声,翻转手腕心魔剑出鞘,直指天琅君要害!
只听得“铛”地一声,天魔剑坠地,竹枝郎以纸伞为武器挡在了天琅君身前。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两个小沙弥吓得脸都白了,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天琅君看了看洛冰河又看了眼竹枝郎,扭头迈向远处:
“走吧,竹枝郎。”
竹枝郎看着远去的天琅君,却原地未动。他似乎措辞了好半天,才对洛冰河说道:
“……你不要怪君上,他将你封禁是为了切断心魔剑和你的联系——要彻底地清除心魔剑的反噬,这是最好的方法——哪怕到最后他也不是想杀你,是那个沈清秋会错意了……”
天琅君微微侧头叹了口气,对竹枝郎道:
“傻孩子,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自己选的路,让他自己去受罪吧……走了!”
*
垂柳成荫下有一凉亭,上书“静心”二字。烟波郎身着僧衣,颈悬念珠,于亭中盘腿而坐。
听完洛冰河的一席话,烟波郎不禁笑了:
“说起招魂之术,这么多年我可从未成功过,如何有东西能教给你?”
洛冰河紧握着心魔剑柄道:
“上次在方壶岛上,法术进行到一半,我将心魔剑夺回来了。若是依你原定的步骤重来一遍,兴许有效……”
烟波郎摇了摇头。
“若是有效,今r.ì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他顿了顿又道: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乃修仙之人也逃不脱的三大苦,洛施主何等聪明绝顶之人,理当比我更早看破……”
洛冰河拍了一下桌子,低着头道:
“我不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
烟波郎唉了一声,既象无奈又似怜悯:
“我听人说,他本来不是你师父,是从别的世界摄过来的人,莫非他又回原来的世界去了?”
洛冰河摇了摇头道:
“没有,我让人打探过,那边的人也在找他。”
说着他抱住了自己的头:“我好后悔……要是我没有将他摄过来,他一定还好好地活着……我真傻,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乱肖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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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郎合掌道:“善哉善哉,古人云:‘昨r.ì之r.ì不可留‘,凡事须得向前看才好。”
洛冰河道:“正是因为我还能向前看,才会来找你。之前你三番两次盗我心魔剑,我不和你计较——如今,搜肠刮肚也得帮我找个法子来!”
烟波郎脸色难看了一瞬,沉吟片刻道:
“于召魂摄魄之道,我所学的不过皮毛,家师倒是十分擅长。只是……”
洛冰河急忙抓住烟波郎问道:
“只是什么?”
“我并不知家师如今隐居何处,他老人家在多年前已将我逐出师门了……”
洛冰河的肩膀垮了下来,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一见面,烟波郎便注意到他神色憔悴,眼下乌青。几句j_iao谈之后,却见其眼神中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之光,尤如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困兽。
不知哪根心弦被触动,烟波郎摇了摇头,终于叹息道:
“你若是执意要试也可以,只是此法术需得取走你剩下一半的寿元。”
洛冰河眼睛一亮。
“……并且不保证成功——洛施主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