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做不到呢?”薛忘雪听得心头滚烫,她幽幽地问了一句,脑海中的那些影像渐渐消逝,渐渐只剩下了小院中的萧索月光。
燕临秀轻笑道:“那我……只好……一辈子陪着你去忘记了……”
薛忘雪顺势搂住她的腰杆,往她温暖的怀中钻了钻, 倦然笑道:“一辈子啊……值得么?”
燕临秀圈住她的肩头,摇头叹息道:“若是待一个人好,还要计较值不值得,那是在做买卖,并非真心疼惜。”
薛忘雪嘴角勾起一抹会心浅笑来,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胸膛,宛若一只慵懒的小猫,合上了一双若水美眸,似是准备在她怀中小憩片刻。
燕临秀温柔地搂着她坐在了屋脊上,含笑看着满天清辉。能与她有这一刻的岁月静好,燕临秀觉得,即便是没有饮到美酒,今夜她也有些醉了。
庭院之中忽然静默了下来,小桃听见了方才两人说的那些话,她知道,她的忘雪姐姐是遇到良人了。
“也好……”小桃扶着栏柱坐了下来,她轻轻嗅了一口院中弥漫着的淡淡酒香,哑然失笑,心道:“我若不在这个人世了,忘雪姐姐也会有人疼她了,呵,真好。”她歪着脑袋靠在栏柱上,眉心又忽地蹙了起来。
“小将军,公主姐姐,我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心愿只有你们了……”小桃悄然轻叹,月光照在她雪白的脸上,谁也没有发现,她已稚气全脱,眉眼长开,再也不是往昔的那个小姑娘了。
夜空之中,鹰儿振了振翅膀,突然穿入了云霄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院外,羊肠巷口,缓缓走出一个黑衣女子来。
月光照亮了她半个苍白如纸的脸庞,她冷冷一叹,侧脸对着暗处问道:“五长老,可打探清楚晏家军的动向了?”
“回圣女大人,探子回报,晏家军一路向东行军,目标应该是桃州的临安。”
燕临素冷声笑道:“这楚山公主还真是胆大,这孤注一掷的后果非死即伤,所幸,她那个皇兄不是帝王之料,否则,她今夜这一觉必定是醒不过来了。”
“还有,我们设在鱼沧云庭院外的暗哨截获了鱼沧云放出的飞鸽,这是当中的信笺。”
燕临素接过了信笺,匆匆扫了一眼,但见上面写道——舍临安。
“舍临安?”燕临素喃喃念了一遍,“这飞鸽是往哪儿飞的?”
“东边。”
“海枭的胃口可不小啊。”燕临素恍然大悟,她眸光一沉,淡淡道:“就让鱼沧云继续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云,海枭,叛军,他们越乱越好。”
“那三公子那边……”
“我既然答应了她,给她三个月时间与苏折雪玩玩,自然就事事都会依着她。”燕临素淡然说完,突然涩然一笑,转身走入了小巷之中。
三个月,已经是她这个姐姐能给她的最长期限了。
“让这封飞鸽传书送出去,我们就等着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黑暗之后,最后响起燕临素的漠然声音后,小巷中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叶桓匆匆回到自己的王府后,几乎是跑的一路跑到了玉奴所在的厢房中。
“参见殿下……”
“出去!”
叶桓急急地屏退了一旁的丫鬟,急切地坐在了床沿上。
丫鬟万万没想到白日才被打入天牢的主子,到了晚上便安然归来了,甚至脸上还印着两个巴掌印子。
叶桓发现那丫鬟多看了自己几眼,怒喝道:“出去!”
“诺。”
丫鬟慌乱地福身一拜,快步跑了出去,不忘把房门关好。
叶桓极为温柔地一手托起玉奴的后脑,一手将解药抖在了掌心,急忙喂入了玉奴的口中。他喂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急呼道:“来人,拿点水过来!”
房门外的小厮应了一声,不多时便端着一壶水走了进来。
叶桓接了过来,道:“去,吩咐管家给本王准备储君朝服。”说完,他低头看着玉奴淡淡道,“本王毕竟是大云的唯一皇子,这江山不管怎样,都是我的。”说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而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怜影,你欢喜么?”
小厮听得心惊胆战,点点头不敢多逗留一刻,便快步跑了出来。
叶桓轻柔地喂了一些水给玉奴,笑道:“早点醒来,本王还有许多惊喜要给你,怜影,你可听见了?”
玉奴眉角微微一跳,叶桓将水壶放到一边,将玉奴抱入了怀中,呼唤道:“怜影,醒醒,醒醒。”
“你是……谁?”玉奴渐渐睁开眼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果然是忘了,但是忘了也好!
叶桓内心极度欢喜,可他面上依旧笑得温润,“你是本王的王妃,前几- ri -你不慎落了水,一昏就是好几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可真是让本王好生担心。”
“落水?”玉奴想了想,满眼迷糊。
“怜影……”叶桓看着这张他想了千万遍的脸蛋,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她的下颌,凑了过去,“本王……终于……终于……”他激动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吻住玉奴的唇舌,将玉奴压倒在了床上。
玉奴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终是放松了身子,任由叶桓拨开了她的衣裳。
叶桓本来只想吻吻她,却终究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腾出一只手来,将帐帘扯落,掩住他与她的这一夜缠绵。
是的,最后得到苏折雪的是他叶桓!
内心疯狂地大笑着,这一夜,叶桓只想从玉奴身上得到更多更多,这几年,他的痴念终于得到了纾解,这一世,这个女人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