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带着高芷歌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在原地停了一秒,下一秒却猛地迎面吹来了一股狂风。然后这风在吹到兽人的时候却像是被什么隔绝了一样,风力减弱了不少。
兽人眼里露出狂喜,不再犹豫。结果,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遭遇到了一股力量——他听到了从大树上传来的心跳声。
兽人的脸瞬间涨红,额上、手臂上,各处青筋暴起,仿佛在下一秒各处的血管就要爆开。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上肌肉,忽然使出的大力勒得高芷歌发出了疼痛的声音。
这反倒提醒了他自己手上还有一个人。他随手把高芷歌放到了肩上扛着,空出双手,努力地又往前踏了一步。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三步之后,兽人脸上全是鲜血。从双眼里、耳朵里、鼻孔里,还有嘴角边,模样煞是恐怖。
他又努力往前走了一步。结果这一步还没踏下,他就被一股力量掀飞了出去,连带着肩上的高芷歌。
“唔!”
兽人重重地摔在石壁上,硬是砸出了一个浅坑,更大一口鲜血从他喉咙里喷出。他低下头,沉思地看着怀里安然无恙的雌- xing -,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对方那纤细的脖颈,感受着掌心处跳动的脉搏,缓缓用力。
“咳咳!”因为缺氧,高芷歌的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皱着眉头,似乎下一秒就要醒过来。在身体本能地挣扎中,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只爪子从兽皮衣服的领口里滑了出来。
兽人瞬间就被那只爪子吸引了目光,松开了高芷歌,改为抓住那只爪子,使劲,从对方脖子上扯了下来。爪子表面坑坑洼洼,不似以前那样光滑。兽人盯着掌心中的爪子许久,似是想起了什么。
有用的只是这个东西而已,并不是这个人。于是,他把高芷歌随意丢在了地上,起身整理了身上的兽袍,带着那根爪子离开了山洞。然而,没多久,他又重新返回来,把人夹在腋下,带着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
“嗷呜!”
两个未成年狼兽人倒飞出去,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在地上□□。
蒙珞/白日、白月以及一头狼兽人:“!!!”
笼罩在宽大兽袍下的人无视了在场投过来的警告目光,从袍下探出大掌,把昏迷过去的高芷歌架在了腋下,临走前还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们一眼,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森林里。
“吼!”
蒙珞大吼一声,双目赤红,不顾周围还有四头刀兽,下意识地就要追上去。结果被其中一头刀兽趁机从背后偷袭,一头撞在了她背上。蒙珞身形一个踉跄,竟没能稳住,瞬间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四头刀兽趁机扑上去撕咬。
“啊啊啊——”
面对四头刀兽的同时进攻,蒙珞不管不顾地迎了上去,无视了另外三头,只盯着其中一头,一口咬住对方一只前爪,同时锋利的狮爪从它张开的大口里捅了进去,在里面胡乱蛮搅,最后也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顺手握住后就往外掏。
霎时,整只前爪都是血淋淋的。不仅如此,狮子的一半鬃毛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另外三头刀兽分别趁机咬住了她的后腿和腹部。
蒙珞面带冷漠,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解决掉一头刀兽后,她身子猛地一扭,张嘴咬向自己腹部处那头刀兽的纤细的脖颈,只听得“咔擦”一声,蒙珞扭头一甩,就把那头断了脖子的刀兽甩到了一边。
还剩下两头死死咬在她后腿的刀兽。
同理,蒙珞扭过身去,一口咬在刀兽的身上,犬齿很轻易地就穿透了鳞片,连皮带肉地撕了下来,反复撕了几次后,那刀兽终于从这剧痛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后悔惹上了这尊大佛。两头刀兽忙而不跌地松开口,想要跑路。可蒙珞又怎么会放过它们,哪怕从两条后腿上那翻开的恐怖皮肉中已经可以看到里头白森森的骨头,她仍然像没受伤一样,眨眼间就追上了这两头刀兽并将其击毙。
然而,从这四头刀兽扑上来到全部被击毙,其实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到。可是蒙珞却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一样,浑身浴血,伤痕无数。若是……若是刚才她这样做了,会不会高就不会被带走了?是不是今天过后,她们每天还能在一起?
她不知道。她眼前所看到的世界仿佛被鲜血浸染了一样,一片血红。白月在那边惊慌地朝着她大喊大叫,试图朝她冲过来。可她只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听不到说了什么。
直到,一头刀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然后呢?她动了吗?有没有躲过去?浑身疼得已经麻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咬中。她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像是旁观者,看着从小到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情。她还看到了那个人,那人脸上是和蔼的表情,即便是被一群幼崽围着也没有显得不耐烦,而且自己还很尊崇对方来着……直到今天,那个人突然出现带走了高,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画面顿时定格在这一幕,蒙珞惊醒过来,冷汗涔涔,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巨兽骨房里,下意识就往门口外冲去。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乍一见到光,蒙珞不由得地眯了眯眼,待适应了光线强度后,她才看清外面的事物。
部族中间处生着火,火上架着陶罐,冒出股股热气,不知道在煮着什么东西。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正在低着头认真地磨着草药。
“高……”
蒙珞心里浮出一阵欣喜,心想自己刚才居然做了一个高被抓走的梦,真是蠢死了!她就说嘛,高怎么会被抓走,原来是梦,是梦……她一边不断跟自己说着那只是梦,一边却又不自知地露出期待的眼神走近。然而,越走近一步,她眼里的期待就黯上几分,最后只剩下一潭死水。
坐在那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自兽潮后就消失不见的木。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