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十三次救援
邵道长把陆竞腿r_ou_处理掉,转回公司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他懒得打电话叫陆诏下来接他,索x_ing从墙外直飞上去,伸手按上了陆竞办公室的外墙,直接穿墙面入。办公室里的陆诏已经打印完了文件,正坐在打印机旁喝n_ai茶,他父亲还在沙发里昏迷着,沙发旁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助理送上来的晚餐和饮料。
晏寒江却占了办公班台,十指轮飞在键盘上不停敲击,时不时喝口咖啡,直到邵宗严进门才抬起头来。
他突然穿墙而入,差点吓着陆诏,幸好这孩子都见识过人变鱼了,人身穿墙也就是呛口n_ai茶就能恢复过来的伤害,狠狠咳了几声就恢复了正常,站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晏寒江用真元托了一杯n_ai茶给他,替客户问出了他最想问又不敢问的话:“医院那边怎么样,陆竞在外面还存了别的照片吗?”
邵道长嘴角微微挑起,柔和了眉目,对着客户露出一丝格外纯洁的笑容:“不管找到多少电脑,删掉多少照片,你都会觉得不安吧?与其咱们自己费力去找他可能存照片的地方,不如彻底从根源解决——”
在陆诏不解的注视中,他掏出了从陆烨身上摸来的手机,稳稳地扔进他手里:“我也给他拍了同样的照片,告诉他,只要你的照片泄露出去,所有后果都会由他承担。现在最担心那批照片泄露的不再是你,而是他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刚刚拍的这些东西修一修,让它们更容易以假乱真。”
陆诏下意识点开屏幕,一张映衬着雪白床单和背景的果照就闯进了他的视线。他吓了一跳,把手机拿得稍远了一点,恰好看到屏幕稍靠下方那条瘦得好像被削掉肌r_ou_,只剩一层薄皮包着骨头的腿。
那形状如此熟悉,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住院时被谁拍了这样的照片,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邵宗严对此早有预料,隔空挥了挥手让手机浮在他眼前,照片上那张脸放大至占满屏幕,赫然是陆竞那张曾经高傲自信,如今却满面惊恐的脸庞。
那个人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客户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按着手机屏幕不停缩小,仔细看了看图片上他的腿:“你去拍了他的照片,然后把那条腿也p细了?p的挺好啊,床和地板都没变形……咳,我不是说这样,我是说,这样p了之后他反而会说照片是换头ps的呢,还不如就拍他原本的身体,拍个那啥点的姿势……”
陆诏觉得,自己也有哪里坏了,知道这照片属于陆竞之后,他竟莫名觉得挺高兴,再看那白花花的p得跟他自己——从前的自己似的身体时,也没有之前那种恐惧到几乎不能呼吸的感觉了。
邵道长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说出了彻底颠覆三观,却又如恶魔低语般动人的话:“那不是p的,我不会用这种高级软件,是给他喂了塑型丹后将身体塑成那样的,你看看如果和你的体型有不像的地方再微调一下。以后万一有谁把你的照片流出来,你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转移一下别人的视线。”
“陆竞的腿……残了?你……您把他的腿弄成这样的?”陆诏深吸了口气,朝后面翻过去,竟然每一张都是相同或相似的照片,只是那两条腿的动作有细微的变化,双手都是软绵绵地瘫在床两边的。他想起来之前白晴打电话来说邵宗严打伤了陆竞的手,所以从照片上看,那么强大的,曾经可以随意伤害他,逼得他求死都不敢的陆竞……竟成了个比他还可悲的伤残?
仅仅一天一夜之间,他们的人生似乎就彻底逆转,陆竞被他握住了如此耻辱的把柄,而他成了处于控制地位的那个?
陆诏抓着手机按在胸前,忽然双腿一屈,就要跪下去给邵宗严磕一个:“救命之恩我暂时无以为报,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这点浅薄的心意!”
邵道长连忙一甩袖子托起他,咽下一大口n_ai茶,温声安慰道:“我本来就是做游戏救援工作的,这是我份内之事,不必言谢。你要是真想谢我,那就记着今天得救之后的心情,将来当上游戏客服之后也勿忘初心,好好对待你遇上的每位客户吧。”
“嗯……”陆诏想起初遇时邵宗严说过他未来会成为自己的米分丝,还说他未来会想当那个不能玩的奇怪游戏的客服。当时他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当时邵宗严的预言似乎真的字字都出自他的本心。他对这个家庭没什么可留恋的,也不用再怕陆竞用照片威胁他,还有了健康的身体和完整的双腿,从此天涯海角,何处不可去?
他将那支手机收进口袋里,朝着邵宗严和晏寒江深深鞠了一躬:“以后我会跟两位老师好好学习,争取早日考下执照,做一个合格的客服!”
不愧是修仙版玩家,本体还没接触到元泱苍华游戏呢就有这么深的考试意识!邵道长击桌赞叹,让他拿着笔记本一边儿修图去,自己走到晏寒江身边,低头看向他面前文字光标闪烁的屏幕,蹭着他的头顶问道:“晏兄在写什么?”
“写几份稿子——豪门养子挤占亲子之位成为集团继承人,却暗中成立公司转移财产,这么大的新闻不发出去简直对不起世人。娱乐版金融版都能发,我已经查好了几家报社的印刷地址,先排好稿子,到印刷时随便替换一份新闻就行。”
龙族修长秀致的指尖在键盘上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敲击声,看得邵宗严眼花缭乱,心中又涌现出更新鲜的崇拜。晏寒江空出左手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行云流水地单手打下一串字句,淡淡一笑:“我以前是给淡水鱼养殖杂志供稿的专栏作家,这种新闻稿写得不多,可好歹也懂一点。”
嗯,晏兄懂得可多了。邵宗严与有荣焉地弯了弯眼角,把他那只文化人儿的手放回键盘上,自己坐在桌边歪着身子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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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在医院里住了一夜,一夜没合眼地守着陆竞。自从下午那个奇怪的邵宗严爬窗户跳进病房里,还把她和医生、管家都锁在门外不知干了些什么,陆竞就像受了刺激一样,眼里总含着几分惶恐。
他甚至不愿意洗澡,不许别人给他擦身、换睡衣,就穿着沾了一天汗水的脏衣服躺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许别人看他的身体。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想趁他睡着了看看那里是否真的受了伤,可是陆竞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敏感,直到深夜也没入睡,稍稍一碰他的身体就像炸了毛一样从床上弹起来,又慌乱又坚决地拒绝任何人看他。
她守在床边苦熬了一宿,最后熬不过趴在床边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只见陆竞苦苦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眼圈都是浓浓的青灰。
陆竞仍然是坚执地拒绝任何人接近,头发都被汗水打s-hi了也不肯洗洗,短短一夜之间就变得憔悴枯槁,活像是换了个人,她心疼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可如果真是她想象的那件事,为了陆家和陆竞的名誉,她偏偏不能跟任何人说。
她给陆竞倒了杯水,托着他的脖子喂他喝了下去,匆促地躲出病房,掏出电话不顾一切地拨给了刘律师:“我要报警!我受不住了,我的竞竞怎么能受这种苦……我要让伤了他的那个姓邵的进监狱!”
电话对面的人劝了她几句,白晴看着远处步履匆匆路过的医生,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低声说:“……但是不能牵扯到陆诏,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生的,他上法庭,我们白家和陆家也要跟着丢人,不能让他出现在案子里,不能让他被媒体曝光!”
刘律师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件事之前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而且现在……呃,您还是打个电话给陆先生吧。”
他没多说什么就匆匆挂了电话,留下一脸莫名的白晴。她对着电话簿看了一会儿,再度拨通了丈夫的电话,这回却是足足响了十几声也没人接,她又打给了陆家大宅,问留在家里的佣人陆烨去了哪儿。
陆烨昨晚竟也没回去。女佣的声音也像是绷着根弦,充满了担忧和不确定,说了几句就想挂电话,最后在她的逼问下才含含糊糊地说:“陆先生昨天带着诏少和那个邵宗严去了公司,一直到现在三个人都没回来。”
邵宗严!陆烨竟然跟那个害了她儿子的人在一起过了一夜!不,不止一夜,还有整整一个白天,难道这人根本就是陆诏为了讨好他父亲弄来的?说什么大师,其实就靠着一张脸混进陆家讨好男人,帮陆诏把她完美的好儿子挤出陆家……
白晴越想越气,恨不能把手机摔了,可是想想自己心爱的养子还躺在床上,需要她找来更多资源救治,便暂且忍了这口气,又给自己家里打电话。
她父亲已经过世了,家里是关系不很亲近的大哥掌权,若在平常她能用陆家资源的都不会用到白家,可是如今陆烨可能出轨,她再和兄长不亲近,也只能找他撑腰。白晴强忍着泪水拨通电话,刚想诉一诉儿子受伤,她自己却在这时候被丈夫背叛的委屈,电话另一头的白家家主白颢却用一种颇为嫌气的语气问她:“你到底在闹什么?今天一早六份报纸都登出来了陆家的乱子,你不嫌丢人吗?当年你们把陆诏接回去的时候我说过什么,陆竞再好,那也不是你们俩亲生的骨r_ou_,你爱养着他给他笔钱送出国就得了,干嘛非得养在身边,还弄得像要把陆家都给这个养子似的?”
白晴被他骂懵了,连忙叫屈:“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家竞竞怎么会闹出乱子?都是陆诏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他竟然从外头领来个男狐狸精勾引他亲生父亲,这是要断了我在家里的根基,要把咱们白家甩下陆家的船啊!”
白颢懒得听她废话,冷冷丢下一句:“你自己看报纸,各大报纸都出了这种新闻,居然没人提前跟我打招呼!这件事你要是还向着那个假儿子,弄出有损白家形象的事,以后就不用回白家了。”
白晴根本不知出了什么事,又是半宿没睡,脑子里晕晕的,挂了电话后也没想明白大哥什么意思,给徐管家打电话也没接通,无奈下只好发了短信,吩咐他捎早餐和一份报纸上来。
——徐竖章今天也有些不像话,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没带早餐来,而且外面报纸上登了连兄长都生气的消息,他却一句话都没跟她汇报过呢?
可陆竞还在房里等着她,他双臂都有伤,她不能抛下他一个人在外面待太久。白晴从紧急通道出来,想赶回陆竞所在的病房,对面却恰有一队警察匆匆忙忙地夹着书包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是她以前曾见过一两面的刑侦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