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府虽然没有京城中太上皇赏赐给蓝家的那所宅子那么气派,但是也不遑多让了,两尊一人高的石狮子威严的立在了府门的两侧,朱红的大门顶上挂着烫金的将军府匾额,整个宅子都呈现出一股肃穆凝重的军人杀伐气势来。
“老臣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切,为陛下和洛大人接风洗尘。”门从里面被打了开来,整个蓝家的人都出来了,恭恭敬敬的朝着殷晗初他们行礼,引他们进了蓝家。
蓝家的风格建筑并不是十分奢华,反倒加了一些边疆特有的风情,可是亭台楼阁多半还是按照华月的习惯来建的,单凭设计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整个蓝家在运城确实过得十分滋润。
“这时间也不早了,我想和陛下先去休息的地方休整一番。”洛音看了一眼明显兴致勃勃的殷晗初,还是没有忍住走了过去,扯了扯殷晗初的袖子,然后对着蓝将军委婉的说道。
蓝将军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瞧我这记- xing -。陛下和洛大人毕竟不习惯坐这么久的马车,现在肯定是累了。晚膳还不到时辰,还请贵客们先好好休息一会,等会老臣再让下人们去请陛下和洛大人过来。”
“嗯。”洛音微微点了点头,由着蓝将军亲自带她们到精心准备好的院落里。
“那老臣就不打扰陛下和洛大人休息了,有事随意吩咐下人就好,臣立即就到。”蓝将军将这面子上的功夫做得极好,说话行事更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同蓝子元当真是完全不同两个对比。
“有劳将军。”洛音礼貌的道了谢,看着蓝将军离开了她们的视线,然后拉着殷晗初就走进了房内,毫不犹豫就将门给关了起来。
“阿音。我看这镇南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院子里明里暗里全是探子,我们要做点事情都要畏手畏脚,真是不痛快。要是蓝将军也像蓝子元那样好对付就好了。”殷晗初让楚若确认了一下这间房内确实没有什么偷听偷看的机关,这才开口对着洛音开始埋怨道。
洛音看着殷晗初,终究还是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初初。他们都不好对付。”
殷晗初想着刚才将蓝子元怼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但是现在看见了洛音的那个表情,还是决定乖乖的闭嘴认真的听洛音说话。
“你是女皇,蓝子元显然没想到你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因为在他觉得,你身边潜在的危险太多,你若是随意的暴露行踪,只会惹来很多麻烦,所以他默认你要遮遮掩掩。可是你偏不,这样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并且让所有华月的百姓都知道你在运城。”洛音拉着殷晗初的手,一点一点的开始教她,“就算蓝家在运城再怎样手眼通天也好,只要他们没有起义造反,就是华月的臣子,就必须要以你为先,照顾好你。所以,不是蓝子元对付不过你,而是他不敢。”
“阿音我明白的,也不是他们不敢,只是还没有到时候罢了。”殷晗初接下去说道,那个表情十足的讨好想要洛音夸奖的模样,“而你会放任我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你知道这镇南将军府光靠我们暗地里的打探,是根本没有作用的,对不对啊,阿音?”
洛音表情复杂,还是揉了揉殷晗初的脑袋,简单的嗯了一句。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殷晗初又莫名其妙的开心了起来。
洛音看着殷晗初开心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块地方被填满了。洛音很想告诉殷晗初,是因为自己想了许多的计策但是面对现实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不合时宜,现在有些陷入僵局了,索- xing -就由着殷晗初的- xing -子,随机应变。但是在真的看到殷晗初的那一刻,所有到口的话全部都烟消云散。
还是不要让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忧心好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洛音也- yin -差阳错的跟着殷晗初笑了出来,将内心的顾虑全部都死死的压了下去,对着殷晗初仍旧是那副自信无所不能的模样。
蓝将军刚刚走出招待他们的那个院子,脸上的笑就一下子冷了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要靠近的危险气息,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竟然是强压下了怒气:“子婵子元!随我进书房一趟。”
蓝子元刚才白白挨了自己父亲一脚,看蓝子婵更是不顺眼的时候,对着蓝子婵冷哼了一声,然后咬着牙跟上了蓝将军的步伐。蓝子婵看着蓝子元的那个模样,也忍不住嘴角勾起,冷笑出了一个“呵”字。
蓝将军果然生气了。在一直贴身照顾的侍从走出书房关好门之后,蓝将军还是没有忍住,随手就抄起了书桌上的砚台,直接就砸在了蓝子婵的脚边。飞溅起的碎石在蓝子婵手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立即就沁了出来。
可是蓝子婵却连手上的伤口看都没看一眼,似乎那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依旧是笔直的站着,冷冷的看着蓝将军,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们俩都是废物!我怎么会让你们两个一无是处的蠢东西去干事!”蓝将军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重重的在书桌上锤了锤,“现在我们非但动不了她们,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俩出了一点事那麻烦全会赖在我们蓝家的头上!你们,你们倒是干的好事!”
“我按父亲所说,将人接回来,子婵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一阵沉默之后,眼看着蓝将军听见他们都没有应答又要开始发火,蓝子婵还是幽幽的张口,说出来不带一点感情的陈述事实。
“呵,你昨日就带着人马去找他们去了,谁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你昨日就应该传信回来,将她们俩的具体情况说个清楚,也好过今日父亲这临场应变来的容易!”蓝子元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又黑了大半,故意将这件事模糊了焦点,将起源推到了昨天的时候。
蓝子婵看着蓝子元的眼神有着轻蔑:“我可是从没有暴露过她们的身份的,我原本以为能安全的将她们送到将军府,然后将整件事都牢牢握在我们的手上,谁能想到有个蠢货好好的过来搅局?还将场面弄得如此不可收场,现在又来怪谁?”
“你!”蓝子元听见她话里话外全是对自己的嘲讽,也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场合了,手握紧成拳,就要和蓝子婵理论起来,并且随时有准备打起来的趋势,“蓝子婵你有种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