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尔什么时候能醒?”
我不再纠结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把心思全部移到伊莱尔身上,因为混血本身不被纯血半人接受,她又不得已特殊化,所以管理局的人绝不会对她以礼相待,导致她伤痕累累。
“恢复良好的话,今晚就没事了。”赫尔苏夫人说。
我猛地抬头,发现他就站在刚才米凯尔下来的地方,一直没有动。想到刚刚的模样都被他看到了,我心里居然也毫无波澜。
我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我想看看她。”
赫尔苏夫人对纳什点头,纳什向前伸手说:“请您跟我来。”
他带我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琴房和温室,最后停在塔尖的房门前,他用钥匙打开门,在我进去之后重新落锁。这是一座玻璃房,皎洁的月光穿过屋顶的窗户,将整间屋子照亮,伊莱尔正躺在窗边的床上,安静而甜美。
想到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整个人便颓废得像是秋天凋谢的花,痛恨自己无力的同时,又开始沉思,自己究竟是什么。据我所知,即使是亲代之间,半人的形态也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也许父亲是动物,儿子却是植物,这种事的可能- xing -很大。
而在管理局,我的形态与赫尔苏夫人如出一辙,可以说是很明显的遗传。
也许赫尔苏夫人根本就不是半人,而是和我一样,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但是人类根本不可能会变成……我无法想象变成黑色烟雾的自己,对我来说,这根本就是怪物。母亲知不知道我是这样的怪物呢?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会很失望吧。
我缓缓脱掉身上的全部衣物,仿佛那些都是我身体里的污秽之物,不顾会被看到的可能,一步一步,靠近伊莱尔。我知道她喜欢我的身体,所以我这样躺在她身边,期望她能早日醒来。将她搂入怀中,我亲吻着她的小巧的耳朵,这小东西很快就变红了,伊莱尔也因此发出轻哼。
枕着她的手臂,我闭上眼睛,期待黎明不要到来。
☆、(十二)
第二天我一直待在伊莱尔的房间里,和她说话。她醒来时看到我,说什么也不肯躺在床上,最后被我硬按在那里。
“主人,您不能……”
“叫我忘川。”
我在伊莱尔眼里看到些微的恐惧,但她那样的叫法总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听话,叫我忘川。”
“可是纳什说您的名字是朱诺……”
“我又没嫁给朱庇特!”
“赫尔苏夫人的本名叫朱庇特……”
“……”
我绝不承认赫尔苏夫人是我父亲,真想杀了他,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午间时,赫尔苏夫人强行把我从伊莱尔的房间拉出来,然后带我去了另一间屋子。那间屋子里架着一件很华丽的婚纱,长长的裙摆几乎占满了房间的地板。
“干嘛?”
“试一下。”
“试这个干嘛?”
“结婚。”
“结什么?”
“婚。”
赫尔苏夫人在我震惊的目光下点燃了雪茄,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我指着那一团白色蕾丝,问:“你要我跟谁结婚?”
“你说呢,朱诺?”
“别叫我朱诺!我叫忘川!许忘川!”
赫尔苏夫人无视了我,吩咐几个女仆说:“半小时内,让她穿好来见我。”
“你这是□□!”
“哦?”他看着面红耳赤的我,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那你之前和那女人做的事,算什么?”
我愣住了,“什么?”
“别装傻,我知道你想起来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女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就像我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一样。”
的确,在我身体发生变化之后,之前被我忘记的事情都重新充盈在我心里,包括那件令我难以启齿的事。可现在,似乎还有更多东西让我无法消化。
和不是亲母胜似亲母的女人发生关系与成为所谓的父亲的新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埃罗娜女神,能否请您告诉我,未来在我身上还会发生什么?
“我从未停止寻找你,朱诺,”赫尔苏夫人弹掉雪茄末端的烟灰,“林科潘波基家的人都很短命,夏莫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我也快了,我必须……”
“那我呢?”我打断他,“我也是林科潘波基家的人,而且我也已经二十五岁了,夏莫尔三十岁就死了,那我呢?三十岁的时候也会死吗?”
其实我有点害怕,我想活得久一点,但是赫尔苏夫人沉默以对,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最终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房间出去,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半个小时。”
女仆赶紧为我更换衣物,我不习惯别人服侍,拼命挣扎着,然而她们的力气太大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待宰的鸡被褪毛一样。几个女仆配合完美,很快我身上就覆盖了又厚又重的婚纱,接着她们又把我按在椅子上,开始折腾我的头发。
“头发就不用了!”
没人理我。
放弃挣扎之后,我心里想的只有伊莱尔,我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忍不住吩咐女仆说:“去把伊莱尔叫来。”
依旧没人理我,我确定我这个小姐是假的了,连几个仆人都使唤不了。
深吸一口气,我闭上了眼睛。
“纳什!!!”
女仆吓得捂住了耳朵,纳什冲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