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绵里古怪的说辞,步琪觉着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凉爽的夜风,吹进了心里,很是熨帖。
晚膳是由绵府自家的厨娘做的,很是符合大家的口味,因着老祖宗喜欢打叶子牌,许娘子,绵星,四娘子都一起陪着老祖宗玩牌,而绵里则说了步琪身子不舒服,两人便到院子里面走走。
驿站的景色,并不是很好,为了更好的利用起来土地,院子修得很是节省,只有一个假山,一个小池子,池子里还因为是第一年,没有放养东西,水质浑浊。
绵里看着驿站四处的野草,不禁摇摇头,这里的驿站官员不知道做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是国家招待场所,就这般敷衍了事么?
步琪看着离自己一步远走着的绵里摇头,心里一缩,莫不是刚刚不愿意和她并肩,里儿有些气恼于我了?
想着,步琪轻快的走了两步,和绵里并肩,看着周围除了三丈远的小雨和萤草,再无别人,步琪便大着胆子握住了绵里的手,把绵里惊得一跳,然后侧头看着低下头的步琪。
绵里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她发现征战回来,她的琪儿比之以前要亲近她许多,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似乎在慢慢的消融。
金乌完全西下,月兔升空,只是月初,天空中的月兔只是漏出一个小小的弯弯的耳朵。
绵里紧了紧步琪放在自己手里的手,肤质柔嫩,不自觉的摸索了两下,惹的步琪轻声笑了两声。
步琪娇嗔道:“你当是揉面团么?”
绵里惊讶的看着步琪:“我倒是不知道我家的娘子会揉面了。”
噗嗤两声笑,从她们两的身后传来,小雨莹草因为绵里她们的速度太慢,走的太近了,所以正好把绵里的话听了正着,却不想触及了步琪的一桩搞笑的事情。
绵里挑眉:“不好笑啊!你们这是为何发笑?还笑的这么厉害?”
越问小雨和萤草就笑的更厉害,弄的步琪红着脸,跺着脚,吩咐着萤草两人去取些茶点过来,顺便把瑶琴拿过来放到凉亭里。
绵里看着一时半会,步琪也不会让小雨她们说,也就随了步琪的嘱咐。细心接过小丫鬟手里的帕巾,给步琪擦拭着石凳。
“娘子,您坐!”说着绵里还特意的弹弹凳子。
步琪轻福一礼:“谢过里儿。”
绵里在灯光下笑呲的牙很是耀眼,她对着步琪摆摆手:“小的乐意为太太效劳!”
绵里自己则灰也不弹,大大咧咧的对着凳子坐了下去,便用手拄着下巴,对着步琪打量起来。
步琪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整理了鬓角,对着绵里问道:“你,看什么?”
绵里再次抿嘴一笑:“这里的月光和灯光一起照下来,让我不知道是眼晕,还是真实。”
步琪抬头看向绵里:“眼晕什么?”
绵里伸手抓了步琪的手,握紧:“我倒是眼晕,眼前的娘子是如此美人了得。”
步琪听了眼中带着喜悦,她矜持的又问道:“那你说的真实呢?”
绵里离的步琪更近了一些:“我倒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娘子就是我的娘子,这一点,是否真实。”
步琪的喜悦从眼睛里流漏出来,她抽抽自己的手,但是又不太用力:“油嘴滑舌。你这般,倒是让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战场都干了什么,比以前更是浪子。”
绵里一笑:“谈笑间,灭了蛮族,我只是动动嘴啊!”
步琪白了她一眼,直到瑶琴送了来,步琪才得以从绵里手里将手抽回。
步琪嗔怪的说着绵里:“你看看你,我的手里全是汗水。”
绵里拿着帕子,给步琪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后,说道:“你看,这不就好了很多?”
步琪瞪视了绵里一眼,开始双手搭在瑶琴上,绵里也闭上了眼睛,打算听步琪演奏。
叮叮咚咚的琴声在夜晚响起,虫鸣声似乎也因为它而变小,绵里一手拄着石桌,一手搭在桌子上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迎合着步琪,两人间一派和谐美好。
在这片静谧的环境里,急促的脚步声总是让人着急,绵里睁开眼睛,一抹厉色从眼中经过,似乎有那么一丝血光。
“谁?”绵里的声音通过凉亭的帷幔透了出去,把来人吓了一个哆嗦。
步琪手下的瑶琴声也突然止住了,步琪看着绵里不甚好看的脸色,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突,她的手就搭上了绵里的手,绵里看了,心里的暴躁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时小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禀报六爷,外面驿站的官员求见您。”
绵里看看天色,对着小路说道:“天色已晚,没有什么要事,就明日再说。”
小路为难的说道:“是的,六爷,小的也是这么说的,只是那驿站官员说有六爷的故人过来,想要借宿一宿。”
“故人?”绵里一愣,她应该没有什么故人了吧?
“是的,说是一位小娘子,带着几位仆从丫鬟。”小路说着。
绵里听了小路说完,明显感觉到步琪往自己这边看了几眼。
“胡说八道,我哪里认识什么小娘子,你去回了去,莫要再胡说。”绵里生气的说道。
小路苦笑一下:“六爷,那小娘子说是你的师姐,姓石。”
绵里啊呀一声,拍拍脑门,对着步琪说道:“娘子,你也是知道,我在县学拜了一位恩师,他膝下确实有一女,姓石,名静雅。”
步琪善解人意的笑笑:“不要多说了,让人等了这么久有些失礼,咱们速速去迎接才对。”
绵里听了步琪所说连连点头:“对对,娘子所说极是。咱们快去。”说着绵里打头,领着步琪便去了外面。
到了驿站的前院,绵里就看着一位穿着杏黄色衣裙的女子,亭立在院子中央,四周有随从丫鬟护卫着,只是头上带着围帽,让绵里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