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公为何站在这个位置?”水知寒看着绵里问道。
绵里闻言躬身一礼:“山野荒夫,骤然蒙圣上恩典获封公爵,只是绵里第一次上朝会,不知道如何站立,所以只得站在此处,望圣人赎罪。”说着绵里又行了个军礼。
水知寒脸上一僵,她记得特意交代过,让礼部去人去教授绵里上朝礼仪。
水知寒看向礼部尚书:“图爱卿,你那边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礼部尚书图集不慌不忙的对着水知寒请罪:“圣人,是臣的失职。臣等的过错,全因南番等国,一起来我朝献礼,使得礼部官员不足,一时忙碌,就委托了闲亲王去筹办此事,结果忘记了闲亲王可能也不知道上朝礼仪,都是臣等的罪过,望圣上宽恕。”
阿鬼一听,眼睛都瞪直了:“放肆,你们何时说过让我教绵公爷礼仪了,你过来,咱们好好说道一下。”说着阿鬼挽了袖子要和礼部尚书掰掰腕子。
“臣奏请。”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的官员从御史群中站了出来。
水知寒看着她就头疼,但是又不能不理:“你说。”
清御史看着阿鬼,说道:“臣奏请责罚闲亲王,她咆哮正殿,扰乱朝堂。”
闲亲王一听就愣住了,说好的可能坑绵里的,怎么都冲着自己发难了。
水知寒把后背往椅子上一靠,说道:“朕不准!闲亲王又不曾说什么,你退下吧!”
她的同僚看看她后,从御史中站了出来:“臣参遂林公绵里,公器私用,结党营私。”
水知寒听了,脸上就挂满了寒霜:“奥?朕倒是不知,遂林公怎么个结党营私,怎么个公器私用了,你且说说看。”
那御史一脸兴奋的看着绵里:“臣这里有一份统计名单,拒兽营有将士五千之数,其中封爵之人五百六十三人,军功人人有数,祭田奖励发放两万三千亩之多,可以说是开国罕见。”
水知寒的脸上都要掉落冰渣了:“滨河一战灭敌多少,朕心里有数,倒是不知兵部核算军功可是有错?”
兵部尚书看着那于力,恨不得掐死他,怎么把自己扯了过来。圣人问话他不敢耽搁:“禀报圣人,所有军功都是打了折扣发放,如果按实发放将是这个几倍不止。”
绵里听了看向于力,很有兴致的样子,她心里隐隐的希望能有人多参自己几本,卸磨杀驴最好了,绵里心里想着。
水知寒拍着龙椅,看着于力:“你是何居心?将士刚刚在前面浴血奋战,回来就是受你诋毁的么?”
于力赶忙撩起衣摆,扑通跪了下来:“结党营私,臣有实证。”
水知寒眼冒着寒气看了于力一眼后,又看看于相国,这一眼让于相国觉着有点大事不好,这不是正常的剧本啊,按理来说杀杀归来的将士威风是历朝的惯例,怎么看着圣人不是这个意思呢?一直善于揣测人心的于相国,有些愁眉不展了起来。
水知寒咬牙吐出一字,似乎很是生气:“你继续说。”
于力叩首,高举奏折:“五百六十三人中,绵姓族人有二百三十六人,步姓族人有一百六十五人,其余才是各个他姓子,这些都是封爵之人,还有其他上千人都是两姓之人,至于绵姓,臣不多提,那步姓乃是绵公爷的妻族姓氏,所以结党营私一目了然,望圣人裁决。”
听到这里,绵里有些真的生气了,他们参她,她大不了挂冠回去做个富家翁,教导小女儿,甚至可以说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参了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绵里就胆气冒了起来,合着这一帮子的小人,就是喜欢挑字眼。
绵里对着水知寒跪了下来:“臣请圣人。”
水知寒看着绵里奏请,脸上解冻,眼中隐隐有笑意漏了出来,真如阿姐所说,绵里此人还是重情义的,就怕她不重情义,无法驾驭。
“爱卿起来回话就好,你的奏请,朕准了。”水知寒笑的很是体贴的样子,其实水知寒的心里的大石可算是落了地。
“这位大人,我能不能问你几句话?”绵里走了两步站在于力跟前。
于力被绵里的气势所摄,站起来后退了一步,接着稳稳重心,才点点头说道:“公爷请说。”
绵里看着于力笑着:“敢问大人贵姓?”
于力一愣,这个和自己参他有什么关系,拧眉后,于力回到:“免贵姓于。”
绵里点点头:“免贵姓绵,见过于大人了。”
于力又是楞了一下,连道不敢。
绵里呵呵笑着:“我看于大人哪里是不敢,而是很大胆呢!”
于力愣了一下,就说了一句:“公爷慎言,于力虽不才,但也对公事兢兢业业,哪里有大胆一说。”
绵里嘴角一弯,眼睛一寒,指着于力冷笑道:“于大人哪里的胆子敢参我拒兽营结党营私?莫不是借着于相国的威风!”
一句话,把于力说的一震后,汗水冒了出来。
于力有些结巴的说道:“你莫要胡说,参本乃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和相国何干?”
绵里鼓掌:“于大人说的好,我军中将士杀敌,人头具在,哪里是冒领的军功么?朝廷的军功曹登记在案,倒是不知道这些英勇杀敌的将士们封爵获伤哪里有错?望大人告知。”
“他们姓。。。”于力有些结巴的说道。
“你姓于。。。”绵里使劲的拍了一下于力的肩膀,转身对着水知寒说道:“圣人,朝廷招兵乃是一地一成军,不只是我拒兽营同姓同乡多,别的营军里也是,敢问圣人能因为姓氏而磨灭功绩么?敢问列位臣工,可以么?”
水知寒凝眉说道:“朕自是不会。”
绵里抱拳对着水知寒一礼:“圣人自是英明。”
于力听着还要挣扎一下。绵里则矛头指向了他,对着水知寒说道:“如此想法者,必然有这样的心思,臣请圣人对于姓之人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