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强大,才不畏惧任何事物。
但我,还做不到。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师父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突然开口说道。“引雷术,是道家门派最上乘的道术,你能引天雷,就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何况第一次就能连下两道天雷,我们薛半山一脉还没有人能做到。你是第一个!”
“师父,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还总给您惹麻烦!”
“有时候,不是你想惹麻烦,而是麻烦追着你不放!”
师父这句话的话外音,我很清楚,这些麻烦都是那个组织带来的。但是我已经被搞糊涂了,这个组织到底是想要什么?目的难道是我的师祖,周扬吗?
“师父,我们是怎么出了幻境的?”我努力让自己收住眼泪,平静问道。
“陈茂生并不想让我们任何人死,加上心魔被你克服,你昏迷之后,幻境也就不攻自破了。”师父顿了顿,又道,“本来可以抓到陈茂生,最后黑袍人出现,将他救走了。”
“那岂不是功亏一篑?”说完,我想起昏迷之前,师父明明受了伤,可现在师父却毫发未损,不由紧张道,“师父,你的伤?”
“不碍事,那都是幻境里的假象。幻境里的一切都与你的心有关,你困在那里,你看到的便会刻进你的心里,成为幻境里的一部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这一次,查到什么了吗?”
“只查到陈茂生的身份!”
“师父!”我抬头看着师父,思索了许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全部了吗?为什么,你会收我为徒?”
这是我最想问的,我的内心挣扎的厉害,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师父似乎早就猜到我会问,并不惊讶,只是微微叹息着。
“周扬是我师父!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心中已有心魔,我不知道最后我的师父有没有克服心魔,我只能根据他留下的一点点线索,找寻他的下落。这一找,就是整整二十年了!”
师父说,当年师祖是道法大成者。这样的大成者,名誉地位都不重要,唯独在乎的就是心。
修心是一件麻烦事,七情六欲是阻挠修心的最大敌人。而师祖的敌人,就是情!
当年师祖和苏慕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可惜天妒红颜,苏慕烟的寿元本就有限,加上自小身子就弱,和师祖的婚事也就被一直拖着。
直到苏慕烟二十岁那年,终究是熬不住死神的牵引。
师祖很爱苏慕烟,一直在找寻可以救苏慕烟的法子。但是天命难违,就算是师祖那样道法大成之人,也做不到逆天而为。
不过苏慕烟是如何死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苏慕烟的尸身。当年苏慕烟将死之际,师祖带着苏慕烟离开。
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每日钻研各种道术,就连道家禁止的术法,也会拿来研究。
师父眼看着师祖一步步被自己的心魔控制,却无能为力。我知道师父那个时候一定很难过,他很想帮助师祖,可心魔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克服。
人的执念往往会牵引着人进入一个极端局限中,没办法突破,就只有灭亡。
师祖也不想自己被心魔控制,这才离开了部门,离开了师父。
师父知道,如果不能控制住心魔,师祖唯一的出路,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师父害怕这样的结果,却不相信师祖会死。所以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过。
直到师父看到我的时候,他才明白,他一直不敢去猜测的那个事实。
“小槿,你就是他!”师父笃定的对我说道。“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身上的气息,你的灵魂力,你的样子,你的眼神,都和我师父一样!你的生辰八字也与我师父的一样,极- yin -之时生人,你的命中注定,会与道门有缘!
我收你做徒弟,的确是有私心。”
师父对我坦言,心怀愧疚。
“也许就因为你是他,所以才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那个组织的人,或许就是冲着他来的!”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就是我,我不是师祖!我也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师父都不会信,而我也没有办法证明我不是师祖!
我只希望师父,不要因为误认为我是师祖,而改变了我们的师徒关系。
“师父,我是您的徒弟,我希望您能真的当我是您的徒弟,而不是师祖!”
师父起身,走到我身边,黑暗的屋子里,光线仅从封闭的窗户外透进了一点。我看到师父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不负初见风采。入师门以来,师父对我的关心照顾还有一直的悉心教导,我都铭记于心。
但我害怕,这些都是因为在某些前提之下的。
我十分敬重师父,就像敬重父亲一样。也许是人心里的那份私心,让我越发的计较。
我低头不语,师父微微叹息,伸手摸着我的头,良久轻声笑了笑。
“你是我的徒弟,今天是,明天是,一直都是!”
我的眼眶一热,看着师父略显沧桑的面容,心中的那份郁结也随之消散!
夜幕降临,晚饭我吃的不多,没有什么胃口。顾师伯没有在我大家吃晚饭,竟然跑到二胖家去了。
因为担心我才刚刚醒,身体不舒服,母亲非要去堂屋睡。拼了两个长凳,搭了块木板,然后卷了床被子,挨着二哥的小床。说二哥后半夜要去看林场,后半夜她就能睡二哥的床,让我不要担心。
我此刻深深的明白,母爱,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最伟大的。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感觉到身后一股熟悉的凉意。我知道是她,可我不敢回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能将眼睛紧紧闭着。
她和师祖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璧人,而我,不过是被她误认错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