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凝看向她,江女子笑着道:“据说是不久前专门被接来,受害者原本是要带她去医院看病。”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之前警察已经去找过她,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再次上门的时候更是被直接赶出来,说他们不作为。”
谢从凝想了想:“我亲自去一趟。”
江女子调侃:“一个人?”
“自然要带着厉清嵘,”谢从凝一本正经:“万一他认为我吃干抹净后就跑路怎么办?”
“吃干抹净?”江女子神情怪异,莫非厉清嵘才是下面那个?
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悚。
目睹她的表情,谢从凝很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过江女子何等聪明,很快弄清他打得算盘,‘呵’了一声:“男人可悲的自尊心。”
谢从凝面色变化,转身离去。
江女子一个人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谢从凝开车时一言不发,厉清嵘:“在江女子那里吃了亏?”
谢从凝抿抿嘴,追根溯源是在床上吃了亏。
厉清嵘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唇。
车子一路拐进小巷子,谢从凝特意看了导航,确认没走错。前方立着一幢老楼,瞧着跟危房一样,不由叹道:“拿了钱,丢了x_ing命,还是没让亲人过上好日子。”
说着偏过头问厉清嵘:“猜猜看这世上最难发的财是什么?”
厉清嵘由着他卖弄。
谢从凝故弄玄虚:“不义之财。”
厉清嵘好看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谢从凝身体一僵:“这笔钱是不是不义之财另说,不过想靠离婚分割财产的绝对在此范围。”
听清楚他话里的警告,谢从凝讪笑:“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量。”
厉清嵘回之以微笑:“最好如此。”
幸亏女佣之前考虑到人老了腿脚不方便,租的是一楼的房子,要不谢从凝还得认命背着厉清嵘上楼。
当他敲响防盗门时,厉清嵘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似乎对于一楼很不满意。
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老太太一头银丝,脸上的皱纹密布,谢从凝望着,竟有种心酸。
他一直是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觉得找不到合适的就单过一辈子,但是总有那么一个午夜梦回,会梦见自己老死房中无人收尸的荒凉情景。
下意识握紧厉清嵘的手,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何其有幸。
厉清嵘仿佛也有此感叹,回握住他的手。
老太太:“你们是……”
原本以为是警察,看到厉清嵘的轮椅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谢从凝:“我们是您孙女的朋友。”
老太太不喜欢生人,还是让他们进来,可以说厉清嵘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年纪轻轻就坐着轮椅,老人家看了都会心存不忍。
“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是想打听点事儿。”
老太太:“说吧。”
谢从凝:“她在去世前,有没有什么东西交给您保管?”
老太太眯了眯眼,里面有着精明。
屋子收拾的极度整洁有序,谢从凝从来不觉得老人好骗,十个里也许有九个因为上了岁数反应不过来,单剩下那一个,一定是个人精。
和这样的人玩城府没有必要,不如开诚布公的来。
老太太猝不及防问:“你姓厉?”
谢从凝一怔,摇头。
老太太眼中闪过失望,厉清嵘突然道:“我姓厉。”
谢从凝使了个眼色,平白无故问这句话,随意回答万一对方有害人之心怎么办?
厉清嵘轻轻摆手,表示不必担心。
老太太:“有什么能证明?”
厉清嵘出来时没有带身份证,谢从凝倒是聪明,直接从网页上找出一篇新闻,“您看,上面的照片就是他。”
老太太看得却是内容:“祭天?家暴?”
谢从凝悻悻然收起手机,“您老关注的重点错了。”
无论如何,厉清嵘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
老人跪在一处松动的瓷砖上,很是费劲。
谢从凝连忙过去帮忙,瓷砖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是邮箱号和密码。
老太太被扶起来坐了好久才止住眩晕:“其实我一直都期盼着你来。”
厉清嵘:“为什么不相信警察、”
“不是不相信,”老太太苦笑道:“而是芸丫头交代了,里面的东西散播出去,绝对会辱没厉家门风,她说她已经对不起你们一次,不能继续作孽。”
厉清嵘沉默。
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把那丫头想的太好,这些都是后手,那时候她心里还是抱着侥幸,希望永远派不上用场。”
“东西拿走就别再来了。”老太太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谢从凝推着厉清嵘离开,出门后道:“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我们拿到至关重要的线索就该被灭口了。”
“……”
上车后,谢从凝没有急着发动车,已经开始用手机登录邮箱。
大概是因为他先前的乌鸦嘴,厉清嵘没有阻止。
邮箱大多是垃圾广告,谢从凝从中找出一封自己给自己发的邮件,里面是一段音频,声音相当嘈杂,几分钟的噪音后,音频里响起脚步声。
“你来了。”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谢从凝猜测是死者。
“拿了钱后,我不想在天海市在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