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檬闻言顿时怔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通常来说,最容易和太子产生矛盾的有两种人,一是皇帝爹,二是诸位皇子兄弟。可是卫谦,却是这两个问题都没有遇到的。
皇帝什么时候会看太子不顺眼,自然是到了年老体衰的时候,看着年富力强的太子,那是哪哪都觉得扎眼。
可这个问题卫谦暂时还没有遇到,今上正值盛年,远没到猜忌儿子的年纪,对卫谦只有疼不够的,哪会看他不顺眼。
再说了,前世皇帝到老也没对卫谦生出过猜忌之心,还提前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反正截止阮檬重生的前一刻,太上皇他老人家都活得好好的,估计还有些年头能活。
只要帝心在,其他皇子通常都会比较安分的,卫谦的弟弟们也不例外。
卫谦卫诚是皇室罕见的双生子,搁在以往某些朝代,他们之中相对体弱的那个可能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抱到宫外抚养甚至溺死。
但是卫崇荣是个护崽的爹,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嫡长子和嫡次子长得一模一样,对皇家来说也是很为难。
所以卫昭打破惯例,卫谦一落地就封了他为皇太孙,就是要把两个孙子的名分区分开来。
阮檬是和卫谦卫诚一起长大的,他看得很清楚,无论卫昭还是卫崇荣,对兄弟俩抱有的期待都是完全不同的。
卫谦从小文武兼修,无论学什么都必须做到最好,差一点也不行。相较而言,卫诚就自由许多了,爱学不学,一切凭他心情,谁也不会强求他。
在阮檬的记忆里,卫诚的x_ing子比卫谦懒散许多,他说不清这是天x_ing如此,还是不同的教育方式导致的偏差。
君谨就更不用说了,十岁就被改了母姓,皇位之于他比卫诚更加遥远,可他在朝上倒是卫谦很好的助力。
见阮檬沉默不语,卫谦又道:“因为什么都还没有发生,我倒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阮檬刚用排除法排除了一遍,结果还挺令人欢欣鼓舞的,谁知卫谦又说出这样的话,他顿时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团团,咱能不打哑谜了吗?”阮檬这回是真的懵了,他有点跟不上卫谦的脑回路。
卫谦偏过头来,看着阮檬不说话。过得片刻,他探过头来,轻轻在阮檬唇边亲了下:“时辰不早了,快些睡吧,明日还去桃花节呢。”
卫谦回避的态度太明显了,阮檬不能把人逼得太急,只得作罢。
不过阮檬今日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卫谦的警觉x_ing是非常高的,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放心了。
头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也是辗转多时才睡着,阮檬第二天醒来就比较晚了。
睁开眼时,阮檬看到卫谦坐在床边,表情颇有些闷闷不乐。
“团团,谁惹你不高兴了?”阮檬坐起身,揉着眼睛问道。
卫谦转过头来,脸上就差没写着“求安慰”三个字:“还能有谁,当然是软软了。”
“软软?!”阮檬仅剩不多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软软如何得罪你了?”虽然卫谦年纪不大,可从来不是孩子气的人,前段时间各种反应那么严重,他也都是默默忍了。
从宫里出来,卫谦害喜的症状明显减轻了,孩子月份还小,胎动也不会很厉害,严院使就说了,中间几个月算是孕期相对最轻松的日子,软软怎么就能惹到他爹爹了,真是让人好奇。
卫谦撇了撇嘴不肯说,倒是旁边拿着针线的红杨忍不住捂嘴偷笑,被卫谦瞪了也不害怕。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与其指望卫谦,阮檬觉得他求红杨可能来得更快。
谁知红杨只是笑,手上飞针走线丝毫不停,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阮檬被他主仆二人逗得很无语,转头又问卫谦:“软软怎么着你了?我帮你教训它。”
不等他话音落下,卫谦就正色道:“不许欺负软软,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阮檬哭笑不得,委屈道:“说软软的是你,护着它的也是你。团团,你这样让人很为难的。”
卫谦皱了皱眉,苦笑道:“软软长得太快,我没衣服穿了。”没有其实是个夸张的说法,就是卫谦前几日还上过身的一件衫子,今日穿着有些紧了。
阮檬恍然大悟,他明白红杨在忙活什么了,只是那件衣服是白色的,似乎改了也不合适:“团团,我建议你换件深色的,白色比较显……”
阮檬小心翼翼把尾音收了进去,他相信卫谦能明白自己指的什么意思。
果然,卫谦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想了想,很快让红杨换了件黑色的衫子。
“团团,没事啦,其实不明显的。”害怕卫谦会多想,阮檬趁机温言安慰了一番。
不料卫谦却道:“我对这事儿本身并不在意的,只是……”真要计较这些,卫谦当初就不会服用素云丹,只是他身份特殊,有些事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所以顾虑会更多些。
“我明白我明白,等到上船了就没事了。”他们在云县不会停留太久,后天便要登船。
阮檬把话说完,两只爪子就熟门熟路地搭了过去。小家伙果然长大不少,卫谦这会儿只着里衣,肚子几乎是显露无疑,一点也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