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哪里不明白阮檬的用心,低声道:“看来还是我钻牛角尖了,反把自己饶了进去。”
“不用太感谢我,叫声檬哥哥就好。”阮檬如今最执着的就是这件事了,他希望自己在软软出世前能取得成功。
卫谦略显无语地瞥了阮檬一眼,悠然道:“船舷边站久了有些冷,我进屋去了。”他觉得阮檬是故意的,他越是改不了口他就越是逗他,结果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阮檬被拒绝了也不气馁,还笑着去扶卫谦,谁知被他把手拍掉了,于是跟着他进了屋。
又过了两日,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孙意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追上了大部队的行程。
听说孙意到了,最激动的莫过于顾陌,还亲自上岸去迎接他。
看到顾陌如此热情,孙意一点都不感到激动,他想他是有求而来。
果然,顾陌见到孙意第一句话就是:“好兄弟,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不是?”阿蜜是不是卫茂的女儿,对顾陌来说太重要了,这决定着他日后采取怎样的追妻方案。
如果阿蜜是卫家的郡主,顾陌只要把她本人搞定即可,就算长辈有所微词,他还能向皇帝请旨赐婚,总之前路一片平坦,胜利的曙光已经在前方招手了。
若阿蜜与云梦公主相似的长相只是巧合,顾陌的路可就难走了。家中长辈的反对是一方面,来自卫谣的强劲竞争也是一方面,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确定,卫谣是不是回家抗争去了。
真要是的话,反正都是前路艰辛,阿蜜肯定选卫谣也不选他的,人家好歹也是有感情基础的。
“你能先让我喘口气吗?”孙意赶路赶得很急,下马好一会儿了还没喘匀气。
顾陌安静了不到片刻,又急切道:“不过说句是与不是,能有多累?”事情的经过以后再说也行,先告诉他是不是很难么,可孙意就是不开口,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
“我奉旨给殿下带话呢,有什么事等我见过太子殿下再说。”顾陌越是焦急孙意越是不肯说,谁让他以前嫌他话多不爱听他说的,如今他求他说了,他偏偏就是不说。
见孙意说着就要前去求见卫谦,顾陌赶紧把人拦住了:“你不肯告诉我也就罢了,瞧瞧现在什么时辰,又不是多要紧的事,别扰了殿下与内君的清梦。”
孙意闻言十分不解:“卯正三刻很早么?”卫谦一向早起,卯初三刻就起了也是有的。
看到孙意半信半疑,顾陌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这是在宫外,又没什么正事,内君殿下身子日重,想要殿下多陪陪也在情理之中,又不会误了正事,你何必惹人不快。”
顾陌这个理由说得中肯,孙意想了想觉得很好接受,决定自己先去补个眠,晚些时候再去见卫谦。
见孙意说完转身就要走,顾陌一把将人拉住,正色道:“你卖关子也得有个限度,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不准你睡。”
孙意略显不爽地望了望天,到底还是说了:“平王世子没戏了,这会儿正在家里挠墙呢。”原来,卫谣并未对阿蜜始乱终弃,他是被家人软禁了,没法和阿蜜取得联系。
顾陌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那叫一个激动,虽说阿蜜暂时对他还没意思,可他起码是有努力的机会了。
卫谦从小习惯了早起,便是有孕之后比从前嗜睡了些,除非是头天夜里进行了某些剧烈运动,不然也不会睡到天光大亮的时候。
不过醒得早不等于起得早,卫谦心里有些唾弃自己的懈怠,可人还是黏在床上,并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团团,你对自己也别太苛刻了。我们是出来散心的,就该让自己轻松点才对。”出来的时间越长,阮檬越理解卫崇荣的苦心,卫谦若在宫里待产,可能会把上上下下都搞得紧张地要命。
卫谦将信将疑,总觉得阮檬是说来哄自己的,可又没什么话可以反驳。
长舒口气,卫谦缓缓坐起身,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我觉得你现在对我太好了。”
阮檬也跟着起了身,轻笑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而且我总觉得,对你还不够好……”直到现在,他和卫谦都还很有默契地回避着过去两年的事,可见卫谦心里还是有疙瘩的。
“已经很好了。真的,真的很好。”也许是怕阮檬不信自己的话,卫谦反复强调了好几遍,“好到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阮檬哪是失忆,说是换了个人也会有人信。
阮檬原本还在高兴,觉得自己的努力表现终于初见成效,谁知卫谦又说了后面那句,让他顿时飘不起来了,还是继续填坑比较好。
磨磨蹭蹭到了辰正一刻,太子夫夫终于起床了。红杨绿柳进来伺候梳洗,顺便告诉卫谦,孙意早些时候赶了回来。
用过早膳,卫谦在书房召见了孙意。阮檬作陪,顾陌则是死缠烂打跟了来。
虽然都是自己人,可卫谦怀孕的事孙意顾陌都是不知情的。卫谦的肚子藏不住了,他又不能不见他们,所以特意把见面地点选在了书房,他往书案后面一坐,外面的人什么也瞧不见。
孙意长话长说,单是讲清楚卫茂和岳氏的狗血往事就讲了小半个时辰。好在他口才不错,故事说来娓娓动听,众人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说实话,在座这些人没人理解岳家当年为什么会卷进孝仪太子遇刺案。岳氏嫁给了卫茂,他们家老老实实跟着卫茂站队不好么,卫茂和卫萱兄弟情深,日后怎么也是个实权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