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谦很快乐地享受着阮檬周到的服务,同时也不忘提醒道:“别只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点?”
阮檬嘴里应着是,手上却没有这样的意思,卫谦觉得他是故意的,可还是帮他夹了菜。
见卫谦果然中招了,阮檬心里美滋滋的,他现在越来越会给卫谦顺毛了。在卫谦面前,示弱通常是比较管用的,只要拉得下面子,很多事撒撒娇就能解决了,一点也不费事。
甜甜蜜蜜用过午膳,东方聿进来回话了,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叫人看不出事态是否严重。
“小东子,审问结果如何?”卫谦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他对自己的惹事体质略感无语。
果然,东方聿拱手回道:“回少爷的话,被追那位叫做田五,是个蚕农,家里几代都是种桑养蚕的。前几年,就是这个田五的哥哥田三无意间发现了彩蚕,还给繁衍开了。”
卫谦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阮檬说道:“我怎么有种我走到哪里麻烦就带到哪里的感觉?”他原是出来散心的,可一路上事情就没断过,想不处理都不行,也是愁人。
“这是错觉。”阮檬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就下了结论,“我们那日若是不去五彩池,阿蜜只怕已经香消玉殒,哪里还谈得上日后认祖归宗。今日也是如此,桑阳县的彩蚕早就有了,并非因我们而起。如果我们没来,错过的不过是某些内情。既然来了,把事情搞清楚也就是了,怎能算是我们带来的麻烦?”
卫谦不过是顺口一说,觉得玩得不够尽兴罢了,听到阮檬说的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问道:“追杀田五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追杀他?”
“桑阳县最大的布商姓张,田家原本和张记是合作关系,蚕茧都是卖给张记,直到有了彩蚕。”东方聿也很郁闷,他明明是个侍卫,为什么老是做这些审讯人的工作。
阮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不由c-h-a了句:“田家不愿卖了?他们要敲高价?”他曾见过彩绸做的衣裳,的确别有一番风味,与后天染色的丝绸完全不是一回事。
谁知东方聿摇摇头,表示阮檬猜错了:“张家人大手笔,直接收了田家的桑蚕,还高价聘请了田三养蚕。”
卫谦闻言不由一愣:“田家竟然愿意,该不是被人强迫了?”在卫谦的理解里,自主权在自己手里多好,何故交给旁人,再高价也不值得。
东方聿不得不进一步解释道:“张记开出的价格很高,田家不可能拒绝。”蚕农其实是很辛苦的,不养蚕也有好日子过,田家人没什么不愿意的。
“可是现在?”真像东方聿说得这么好,张家追杀田五做什么。
“田三到张家干活之前,彩蚕不过是小打小闹,虽然养成了些,可根本成不了气候。是张家出了银子,配合田三的技术,才把彩蚕的养殖规模给扩大了。可就在前不久,田三突然死了。”
“什么?田三死了?”太子夫夫异口同声,都觉得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了些。
东方聿点点头,继续道:“根据张家的说法,田三是急病死的,他们花钱请了大夫,可惜没救回来,给了田家丧仪银子,又请了田五回去,因为他跟着田三学过培养彩蚕。”
“然后呢?”很明显,田五和张家的合作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被人追杀了。
“田五说他哥是张家害死的,还说张家也要害他,今天请他喝酒就是鸿门宴,所以他就逃了。”结果刚出门就遇上卫谦一行人,然后就被扣下了。
卫谦想了想,皱眉问道:“田五说张家害了人可有证据?还有就是张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方聿摇摇头,无奈的表情更明显了:“没有证据,他只是觉得,原因说是张家想要独吞彩蚕培养技术,但是张家的人不认,还说田五偷了他们的秘方,所以想要拿了他去见官。”
若是其他事,卫谦直接把人移交当地官府就好,可涉及到了彩蚕,他一开始就觉得这玩意儿有点邪乎,于是吩咐道:“你派人继续查,查清楚了再来回报。”
张田两家的纠纷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水落石出,阮檬不确定卫谦是否还有游玩的兴致,便问道:“下午做什么?街上逛逛还是回到船上去?”
“我们到布店看看,我对那个彩绸有点兴趣。”说了这么半天,卫谦还没见过实物,着实是有些好奇。
既然卫谦想去,阮檬岂有不奉陪的道理,哪怕他早就见过彩绸了,还见过成品。
从望江楼出来拐过街角,卫谦远远看到了顾陌一行人,他们竟然是三人行。
顾陌跟着阿蜜不奇怪,保护是一方面,追求是另一方面,总之是一举两得两不误。孙意也跟他们同行就比较奇怪了,顾陌忙着献殷勤,哪有空搭理他,阿蜜则是跟他们都不怎么亲近。
“平时总嫌孙意话多,这会儿见他老不开口,竟然有点不习惯。”阮檬感觉自己也蛮欠抽的。
卫谦轻笑道:“那是他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我们暂时别过去,等他们走开了再说。”万一被孙意看到他们的存在,憋不住了过来唠叨两句可不好玩,卫谦不想自己的耳朵被他荼毒。
等顾陌等人走远了,卫谦拉着阮檬继续走,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人间的主动权已经换了个。
阮檬心里可美了,感觉自己的潜移默化初见成效,两人手牵手穿过一条小巷,迎面看到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布庄,招牌上写着大大的“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