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檬无所谓,只平淡地解释道:“张院使半个时辰前刚告退,说我脉象正常得很。”
阮檬原以为,卫谦不会在意自己的解释,还是坚持要让张燮过来,亲自问过才放心。
谁知卫谦竟然没有坚持,他说自己有些累了,想进屋换身衣服歇一歇,还让阮檬别跟着。
阮檬看卫谦的脸色的确不好,苍白地不太正常,也就比常年多病的卫谆好一点点,哪里还敢多话。
目送卫谦走进内室,阮檬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一时又说不出来。
迟疑片刻,阮檬默默跟了进去,卫谦的确说了不让他跟着,可他并没有答应不是。
进入内室,阮檬大惊失色,为什么卫谦没有睡在他的床上,而是睡在了隔壁的房间。
长信宫的寝殿很大,东稍间和东次间都布置了床,阮檬之前睡在东稍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卫谦也会睡在那里,至于外面那张床,要么是摆设,要么是偶尔使用,不会怎么派上用场。
看到卫谦在东次间睡下了,阮檬心中更不安了,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差吗,竟然是分床睡的。
阮檬有心想要问清缘由,可卫谦已经躺下了,大宫女红杨朝着他摆摆手,用气声说道:“内君殿下,太子殿下一路赶回来很累了,你先让他歇歇,有话等他醒了再说。”
红杨绿柳都是在东宫侍候多年的宫女,过去这些年卫谦和阮檬间的事情,她们看得是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更心疼太子殿下,无奈太子殿下最护着内君殿下,她们身为宫人,也难免有些不忿。
阮檬立即做了个封口的姿势,随即表示自己不会出声,就在这里看看卫谦就好。
红杨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明明他们出宫之前,太子夫夫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怎地几天不见,阮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似乎有些快了,难怪太子殿下之前颇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阮檬到底是东宫的主子,又说了自己不会出声打搅卫谦,红杨当然不会也不能阻止他,只能无声地告退了,说自己和绿柳都在门外守着,内君殿下有事请吩咐。
阮檬随后在床沿坐下了,心里怪异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比之前更强烈了。
卫谦是听说他受伤了赶回来的,见面却没和他多说几句话,还看起来累得不行的样子。
阮檬从小和卫谦一起长大,少年时代的卫谦精力是何等旺盛他哪有不清楚的,能把卫谦累成这样,难道是一路不眠不休赶回来的。阮檬想到这里,顿时感觉又酸又涩,对卫谦心疼到不行。
觉得卫谦已经睡得很熟了,阮檬的胆子也愈发大了,他悄悄伸出手,往他脸上摸去。
卫谦的身体明显对阮檬是不设防的,对于他的接触毫无抵触,还下意识地用脸蹭了蹭。
感觉掌心温凉的触感,阮檬百感交集,第一次真正有了自己回到了这里的踏实感。他终于又触碰到了活生生的卫谦,而不是在梦里努力睁大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却捉不住一片衣袖。
轻轻摸了两把,阮檬觉得还不过瘾,又见卫谦的唇习惯x_ing地有些微微嘟起,心里就更痒痒了。
屋里没有其他人,卫谦暂时也不像会醒过来的样子,阮檬的胆量进一步的膨胀了,他做了件以前想做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做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嘴贴了过去,蜻蜓点水似的在卫谦的唇上亲了下,然后迅速地挪开了。
明明没人看到,便是有人看到也没关系,他们是合法夫夫,自己屋里亲亲算什么,可阮檬还是有点做贼心虚,他下意识地左右看看,随即用手捂着脸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傻乎乎的。
阮檬以前看过卫谦很多回,离开他以后更是回忆了他无数回,可当少年卫谦清俊秀雅的脸重新出现在面前,阮檬还是觉得看不够,而且是越看越好看,卫谦现在是他的,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默默看了许久,阮檬有点困了,见卫谦好像还不会醒,干脆脱了靴子上床去。
卫谦原是睡在床中间,左右两边留给阮檬的位置都不是很宽敞,阮檬左右比划了下,最后选择侧着身子在床边躺下了。
躺好以后,阮檬伸手去拽被子,他不想惊醒卫谦,动作十分柔和。倒是卫谦明明还在睡梦中,对阮檬的举动却很配合,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气息。
坐着的时候犯困,躺下又没了睡意,阮檬懒得再动,就这么安静地躺着,还时不时摸摸卫谦的头发之类的,玩得不亦乐乎。
又过了会儿,卫谦突然睁开眼睛,看到阮檬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阮檬在自己床上躺着,卫谦被自己看到的事实惊呆了,脑子瞬间停止了转动,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阮檬没想到卫谦此时会醒,抚在他额上的手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弹开,脸上写满不知所措。
他该如何向卫谦解释自己的举动呢,就算是夫夫,睡着了在人身上摸来摸去,好像也有点怪怪的。
没等阮檬想好说辞,就见卫谦脸色一变,他半撑起身子,越过阮檬伏到床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第005章 弹琴
许是前一日几乎没有怎么进食的缘故,卫谦吐出来的全是清水,只是他吐过之后还是很难受,不时抚胸作呕,却又再吐出不来什么,整张脸苍白地毫无颜色,看着就让人心疼。
阮檬被卫谦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不轻,有心起身看看他的情形,偏偏卫谦的身子几乎压在他身上,只一只手虚虚撑着床沿,他又哪敢乱动,万一不小心再伤着卫谦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