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需两位同我一道回去,老爷会亲自与两位商谈。”
池连天姓池,可是他的主家却非池姓,而是这个镇子上的大户人家——陈家。
陈府的大门前有两座白玉狮子,看着就威武霸气,也分外好认,一看就是这座镇子上最有钱的人家。也难怪,只有这样的人家才大手笔请得起护卫只为了送自家少爷出去游山玩水。
“两位先跟着管家去客房歇息片刻,陈老爷马上就来。”池连天态度很是恭敬,可是陈府的下人就不是如此了,给她们两个安排了一间看着十分像拆房的屋子,连杯茶都没准备。
待池连天离开之后,叶无惜才道:“师父为何要应了他?”
“他不是说了要去珑城吗?有人给钱给马车给吃给住把我们带到珑城去,买卖是不是很划算?”叶落尘心里算计了不少,“再者说了,我们的钱可不多了。白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啊。”
“师父也深谙此道啊。”叶无惜说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 ...
一直等到晚上,这陈家的家主才“得空”,差人过来“请”她们过去。
叶落尘一眼看到的是池连天,继而才看到他身边那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健硕身影,这人满身华服,应当就是池连天所说的陈府当家陈沧荥了。陈沧荥这人,早些年在外经商赚了不少家当,也见了很多镇子上的人都没见识过的传奇人物,自此眼高于顶,愈发看不上这里的人。
叶落尘和叶无惜两个人在他看来不过是长得有些好看的丫头片子,要不是池连天非要叫他过来一趟,他是绝对不会来见的,浪费时间。不过见了也是见了,这两个丫头长得还真不错,要是能收入房中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
池连天一见陈沧荥- yín -邪的目光便觉大事不妙,凭着他闯荡江湖多年的老辣目光,这两位姑娘可不是普通人。陈沧荥是有钱,在这镇子上也算是有权,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怕是好日子要到头了。
叶落尘和叶无惜如何能觉察不出来,只是暂时还没有必要撕破脸皮,且看这个陈沧荥到底打算如何。
陈沧荥当然不会张口就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道:“两位女侠,犬子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两位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陈老爷放心,陈大少爷在我们手上一定会很安全的。”
“哈哈哈——”陈沧荥扬起粗短的脖子大笑几声,“那可就摆脱二位了。三日后出发,明日我设宴款待二位,也为小儿践行。”
“没问题,那陈老爷就先破费了。”叶落尘抱了抱拳,显得一副很欣喜的样子。
... ...
“师父,那陈沧荥明显不怀好意,你为何会应了他?”叶无惜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了叶落尘的想法,可是又觉得奇怪,师父分明不是这样心机深的人。
叶落尘手上拿着枚青果,直直地朝窗户扔了过去,狠狠地扔了过去,将那里砸一个洞来,她玩够了才说:“在我第一次出山之前,我师父你师祖就告诉过我,我们江湖人不能与普通的百姓商户计较,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人命来就不好了。可这人都犯到我头上了,难道我还要忍着不成?可是师命难为,总得让别人真正惹到我了才行吧。”
“师父你可真坏!”叶无惜忍不住为陈沧荥感到惋惜,惹谁不好惹到太岁头上。连叶落尘都看得出明日的践行之宴乃是鸿门宴,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有你这么说你师父的吗?”叶落尘没忍住敲了敲叶无惜的头,“我发现自离开逍遥剑派以来,无惜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觉得为师收拾不了你了?居然还叫为师师姐,这岂不是乱了辈分?”
叶无惜捂着头发誓:“师父是我最最尊敬的人,只是出门在外师徒相称到底不便,若是被那好事之人听了去,定会问师父你这么年轻怎么会做了我的师父,我们师承何派之类的问题。”叶无惜的理由也很充分。
这话说得好像是有那么点儿道理,叶落尘说:“无惜,有时候我会好奇,你人生中的前六年到底是如何长大的。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年纪,之后便一直在逍遥山上不曾与外人接触,可你在这里如鱼得水,懂不少人情世故啊。”
“师父,徒儿只是从书上看来的。那些话本子很多都是讲江湖少侠游历人间,一点一点从别人身上学来了这些世俗之事。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叶无惜睁着大眼睛看着叶落尘,满眼都是诚恳,“师父你也是如此啊,你还没有我曾经的那六年,却也没在人前露出破绽来。”只是叶落尘太懒了,懒到不愿去思考,不愿意去理会这些琐事。
“无惜啊无惜,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叶落尘本来还有些气闷,可现在被这么一夸,又不能发脾气,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 ...
第二日的践行宴早早地开始,人不算多却也不算少,陈家的大少爷第一次出远门,陈老爷的大小老婆姨太太都要过来参加这个宴席,陈家的子女也都要来为大哥践行,外人算上池连天,也只有三个,另外两个就是叶落尘与叶无惜。
这陈大少陈绍源也是第一次见到叶落尘与叶无惜,眼睛都看直了,张着一张大嘴差点儿没流出哈喇子。
叶落尘嫌恶地摇了摇头,这俩人还真是亲父子,连猥琐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没关系,且再让他们得意一会儿,之后有他们好受的。
相较于叶落尘与叶无惜的淡定,池连天就脸色十分难看。他劝过陈沧荥不要自取其辱,可是人家不听。当日叶无惜飞马下救人,武功内力深不可测,而那位叫叶落尘的姑娘乃是叶无惜的师姐,看样子武功就不在她之下。这样的人岂能是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得了的?
酒过三巡之后,陈沧荥突然端着酒壶走下了主座,走到了叶落尘与叶无惜那一桌。同时跟着他的还有陈绍源。
“陈老爷?”叶落尘微醺,脸颊都染上了桃花花瓣的粉色,更添了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