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杨东家一声一声的喊着。
“你若再不肯说是谁打死的人,这板子老爷我可就往上加了。”知府说罢转身往座位上去。
“知府大老爷,饶命,饶命啊,我实不曾亲眼看到。”杨东家歇斯底里的喊着。
“大人,同村有人亲眼目睹是那为首之人,至于为首的是谁,这就要问问杨东家了。”钱昱听了杨东家的话,转身向知府大人作揖。
“为首之人?丁捕头,带几个人去赌坊打听清楚,将其拿来。”知府说罢便仰在椅子上。
“大人啊,五十两银子我愿出,可,可那钱昊欠我那三千两银子......”杨东家跌在地上,瞧了眼跪在后头的钱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可去讨,但不得损人- xing -命。”
知府大人话音一落,钱昊便急地膝行几步,跪在钱昱跟前哀求道:“二哥,二哥,你救救我。”
钱昱闻言并不理财,这种人救来有何意义。
“大嫂,我知道错了,你替我向二哥求求情。”钱昊见钱昱不搭理,跪着转身跪在刘敏跟前。
刘敏闻言抬头瞧了眼钱昱,搂着女儿也没有应声。
“你个贱人,克死了旭哥儿,还不帮衬昊哥儿,你这个扫把星,你祸害了我好好的家啊!”长婶周氏在衙门口边哭边叫喊着。
钱昱闻言扶额无语,她已经在恼怒的边缘了,若不是案子未结,她早就拉着大嫂和侄女走了。
少许,捕头压着行凶人走上堂来。
知府命人将物证收好,将那恶人收押,明日发文书去刑部,行刑的文书一到便开刀问斩。
案子结了,刘敏还未站起来,便被周氏纠缠上来,又是揪头发,又是拳打脚踢。
“干什么?”钱昱和捕快见状将其泼妇拉开,“公堂上岂容你这妇人造次。”
周氏被唬到,倒也不曾再动手。
小水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以前奶奶虽不好,可也没打过她娘。
“嫂子,咱回吧。”钱昱走出公堂,带着母女俩上了马车,陪同刘敏回村置办下葬事宜。
“唉,旭哥儿多好的人,就这么没了。”四叔公在灵堂前叹道。
钱昱坐在一旁,有些走神,想起周氏的话,越发觉得可怕,这妇人脑子里都是什么?还有那侄子钱俊翼本就是小孩,却被人教养成那般样子。
“四叔公。”钱昱回过神,看向四叔公问道:“村里七岁到十二的孩童有多少?”
“咱们族里头就有十多个,村里嘛,大抵三十多个孩子吧。”四叔公说着转头看向钱昱,“昱哥儿,你问这个做啥?”
“四叔公,我想在城外郊区办一个小书院,男孩女孩都可去读书识字,不收银子。”钱昱说着又道:“到时男孩一屋女孩一屋,免得让人说了闲话。”
“昱哥儿,这是要办家学?”四叔公眼睛亮了,他膝下还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子呢。
“不是家学,十里八村有没钱念书的孩子,都可以去。”钱昱说着又道:“便是那些妇人,想识个字懂些做人的道理,也可去。”
“昱哥儿,妇人去做啥啊?”四叔公其实也有些虚荣心,若是办家学,那族上多少体面啊,自家族里的娃出去也展扬不是。
“村里,大多妇人照看孩子,若是她们尚不识字,不懂道理礼节,那如何教养好孩子?”钱昱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请教书先生,只教他们识字,读些《弟子规》之类的书,叫他们知道善恶是非就成,那些孩子也不求让他们科举做官,只把人做好便是钱家积善了。此事还得劳烦四叔公在十里八村宣传宣传,我这边,给大哥下葬后就着手去办书院。”
“好,这事,包在四叔公身上。”四叔公打量钱昱,无怪乎这孩子出息这般好,外祖父家是教书的,懂的多啊!
钱旭的下葬及其简单,但也不寒碜。钱昱让人选了块风水好的地方,又让人刻了碑,忙活下来天已经快黑了。
“嫂子,回吧。”钱昱磕完头,回头瞧着跪在坟前不起的刘敏。
刘敏闻言没有精神地点了点头,牵着女儿往山下走。
“嫂子,章台那儿我有六百亩地,平日都雇人耕种,嫂子既不愿去我家里,便带着水泞去庄上住吧,平日里收收租收收粮,也有个事做。”钱昱实在不放心这母女俩住在村里,有那周氏在,难免要受欺负。
钱昱见刘敏不言语,便道:“嫂子也该为水泞想想,再说章台离我家极近,嫂子来看我娘也方便,过一两月玉兰生了,也少不得要嫂子过来和她解闷。”
刘敏闻言低着头瞧了眼女儿,低声道:“有劳二弟费心了。”
钱昱听这话是应了,心便放下,回到老屋,让刘敏收拾了行李,连夜带着回了家。
“嫂子,今夜太晚,便在家里住下,明日一早,我送嫂子过去。”钱昱说罢下了马车,将那母女俩扶了下来。
钱昱领着二人进了二院,一边吩咐紫鹃去请玉兰,一边带着这母女俩去了钱母屋里。
“哎呦,乖宝啊,快到二奶奶这里来。”钱母见到小水泞,张开胳膊将水泞抱进怀里。
“二奶奶。”可怜的小人,此刻方才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到了二奶奶这儿没人敢欺负你们。”钱母慈祥地替水泞擦着眼泪,随又看了眼拘谨的刘敏道:“侄媳妇快坐,到这就是到家了。”
说话间,苏玉兰挺着大肚子被扶了进来,朝钱母行完礼便拉着刘敏坐下说话。
“紫鹃,你去把东厢房收拾一下,换上新被子。”苏玉兰说罢拉着刘敏道:“嫂子,现下缺什么,你同我说,明儿个我让她们置办去。”
“玉兰,嫂子她们不在府上住。”钱昱说罢看向钱母,“娘,明儿个一早我便送嫂子去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