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不冷。”张宁珊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瞥向后面的四大丫鬟,“瞧瞧你们,贴身丫鬟竟不及阿幸体贴。”
“小姐,我们哪能和你的好姐妹比阿,天,累死了。”阿圆嘶吼一声,这般冷的天气,爬什么山赏什么梅,这个所谓的风雅她真是想翻白眼。
阿月闻言笑着走上前道:“阿幸,你若是个男儿多好,小姐必定下嫁给你。”
“死丫头!”张宁珊笑着嗔了一句,转头瞧着张幸,蓦然笑了起来,“阿幸,你这般合我心意,若要真是个男儿,我倒不用向外寻夫婿了。”
张幸闻言笑而不语,回来后便画了陵台山的梅花送予张宁珊把玩,张宁珊爱极了这幅画,让人表起来画在房里。
轰隆,轰隆隆……
雷声从远处而来,天下起秋雨。
张宁珊微微一叹,时过境迁,阿幸对她已然没有以往那般体贴了,瞧着秋雨绵绵而下,张宁珊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你快走吧,你现在是男子身份,被婆子们瞧见你呆在我门口,岂不是毁了我的清誉。”张宁珊站在门口瞧着被雨淋- shi -了的张幸,心中不忍,便想打发她早早离去。
“珊儿……”张幸抬起头,不舍的瞧着张宁珊。
“什么都不要说,阿圆她们快回来了。”张宁珊见张幸想说着别的,连忙制止。
“我爱你之心,绝非假意,你当真就……”张幸有些不死心。
“张幸,你非男子,岂能对我动了情意?张幸,话已到此,别让我厌恶你。”张幸冷着脸道。
张幸闻言微微一愣,想起表露心意那晚,张宁珊羞辱人的话,心一疼,可今晚是她在张府最后一晚,再不争取可就没有机会了。
张宁珊见张幸还想再说,心头一乱,哐的一声关上门。
张幸见状连忙拍门,在雨中道:“珊儿,我喜欢你,此生不变!”
“不要再说了,我不听,你快走吧!”屋内传来张宁珊冰冷的声音。
张幸闭上了眼,在雨中站了一会,直到院门快关时,哽咽道:“珊儿,我走了。”
让张宁珊没有料到的是张幸当真走了,第二天天未亮便上马赴任去了,自此两年没有任何音信。
这两年只要想起那晚张幸落寞离去的背影,她心头便闷闷的,她只当失去了好姐妹才会如此。
张宁珊回过神,靠在窗户上,从妆台下拿出一叠纸,上面全是张幸以前写的诗词,得知张幸对自己动心后再看这些诗词,方知那人竟早早对自己有了那般的心思。
“阿月!”张宁珊突然朝外喊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阿月听这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进屋里。
“准备马车,马上去宾阳。”张宁珊说罢,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收拾几件衣服就成,让三窑掌柜准备好货便安排丁护卫和王隐护送去宾阳。”
阿月震惊了,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急过?
张府门前,马车已然准备好,张宁珊并未与任何人说,只带了两个丫鬟四个护院出发了。
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怎么可能只字片语都没有,来不及想自己急着去宾阳做什么,只是觉得非得去一趟不可,哪怕是找找张幸的晦气。
半月后,宾阳县衙内,张幸无可奈何的瞧着知府千金。
“张幸,陪我去吧,落阳山小路一片红呢,听人说枫叶又大又红,咱们去赏枫叶吧!”知府千金邢沫苦苦哀求着张幸。
“大小姐,我有公务在身呢,你自己去赏,可好?”张幸同样哀求道。
“不好,我爹说了,除非你陪着,不然不让去呢!”邢沫说罢摇了摇张幸的胳膊。
张幸微微一叹,瞧了瞧桌子上不多的公文终于妥协,“好吧,只许呆半个时辰!”
“半个小时也行,走吧,马车在外面,什么都准备好了,糕点茶水都是张幸你爱吃的。”邢沫说罢拖着张幸往外走,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去了落阳山。
约莫半柱香后,张宁珊的马车安全抵达宾阳,阿月走到张府门前敲了敲门,张幸的跟班岩松打开门,瞧见阿月后面的张宁珊,连忙跑出来,“少奶奶!”
张宁珊闻言一愣,随后开口问道:“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额,他,他出府办公去了。”岩松结结巴巴道。
张宁珊微微皱眉,既是办公怎地这跟班不跟着?想了又想到底忍下,迈步进了张府。
张宁珊等到傍晚,张幸依旧不曾回来。
“少奶奶,喝茶。近来,衙门里琐事多,要劳少奶奶多等一会子!”岩松将茶端到客厅,态度十分恭敬。
“你家大人办的什么公,要忙这般久?”张宁珊抬头冷冷的瞧着岩松。
“张幸!”
张宁珊话音刚落,府内便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气。
岩松闻言心知糟了,转身便要出去。
“站住!”张宁珊说罢站起来,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办的什么公!”说罢带着阿圆阿月走了出去。
“张幸,你站住!”邢沫急道,追上张幸,“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怎么能不生气,说好的去落阳山看枫叶半个时辰,结果呢,赏完枫叶去爬山,爬完山去吃饭,吃完饭又要去买首饰,每一处我若不去你便闹,惹得行人纷纷侧目,临行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张幸气极了。
“我不是怕你不去吗?”邢沫委屈道,“好嘛,好嘛,我错了,请你吃饭赔罪可好?”
“不必了,我今天的公务全堆在桌子上,今晚少不得要挑灯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张幸说罢见幸沫低着头,心中对这个师妹无奈,叹道:“待会我让岩松送你回去,都一天了,恩师师娘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