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那样的家里呆太久了,多少有些麻木,如今离了那个家,想必慢慢会好的。”苏玉兰暗地里也叹了一口气,都是曾孙,就因为男女二字,就差别这般大。
“快给我顺顺胸口,堵的闷闷的,可难受死我了。”钱昱突然抓着苏玉兰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摸。
苏玉兰红着脸嗔了钱昱一眼,便用心地给钱昱顺了顺。
“今儿个这事也有些怨我,让你们都受了些委屈,这心里可劲难受了。”钱昱靠近苏玉兰怀里,闷声道。
“这怎么能怨你呢,别想了,都过去了不是。”苏玉兰摸着钱昱的头道:“我还是头一回见你发这般大的脾气呢。”
钱昱闻言抿了抿嘴,没再出声。
家里刚出这事,晚上也没搞个什么小宴给赵老太接风,各自在房里小吃一些便各自就寝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下起鹅毛般的大雪,黑夜下,雪花飘然而下,落在房檐上,树上,落在每一下角落里。
钱昱和苏玉兰起床后,打开房门,雪还未停。
“嚯,好大的雪。”钱昱眼中透着欢悦的神色,“玉兰,瑞雪兆丰年呐。”
“嗯。”苏玉兰闻言跑到门前看,伸出手,接了几片雪花,“好久没见到这般大的雪了。”
“冷不冷?”钱昱握住苏玉兰伸在空中的右手,搓了搓道:“今儿个天冷,莫做饭了,我待会洗漱完去长街买包子去。”
“这样不好吧?”苏玉兰愣了愣,“奶奶刚来。”
“这怎么话说的,咱怎么吃还得凭她说道是怎地?今儿个就吃包子,现做等不及,太饿。”钱昱捂着苏玉兰的手,这般冷的天,院子里的井水都冰凉冰凉的,她怎舍得让玉兰一双手冰里来雪里去。
苏玉兰闻言头一回生了懒意,以往在娘家,不管天多冷,她从未有一天懈怠,从未生出不做饭的想法,可自打嫁给钱昱,被她忽悠的,有几回当真就不想做饭了。归根结底,她家阿昱打心眼里心疼她,怜惜她,而她也有些快被宠坏的迹象。
“不为奶奶,为咱自己个,过日子哪能天天买着吃。”苏玉兰深知懒惰不得,一旦今儿开了头,怕是明儿个后儿个越发的懒了,“就煎个饼熬个粥,一会的功夫。”
“那你先在屋里头等着,我先去把热水给烧了。”钱昱说罢便出了屋,耐着冷,从院子的井里打了一桶水,提到厨房烧。
少许,苏玉兰提着钱昱的儒生帽子尾随进了厨房。
“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嘛,这水刚烧,得一会呢,你现下出来不是遭罪挨冷吗?”钱昱见苏玉兰进来,便摆摆手,想让玉兰回屋。
苏玉兰将帽子扣在钱昱头上道:“你在外受冷,我在屋里哪里呆的住,再说,你既知外头冷,就该戴上帽子,不然头受了冷,可是要生大病的。”
此时,冷风刮过,钱昱打了个哆嗦,瞧了眼厨房外大雪风飞,便道:“玉兰,你既这般心疼我,何不依了我,买两三个丫鬟回来?”
苏玉兰听钱昱旧事重提,并未像第一回 那般反对,只道:“等再过些时日吧。”
水开后,二人简单洗漱一番便开始做饭。
此时,钱家宅院的人也纷纷起床了。
一院的梁佑安饶有兴致的堆雪人,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嘿,你也堆雪人?”李淑娴洗漱后在二院带着水泞玩,听见声音便去了二院,见梁佑安也在堆雪人,便牵着水泞蹦蹦跳跳的出了月亮门。
“听这话,你也要堆?那一起吧。”梁佑安拍了拍雪人的屁股笑道。
“好呀,水泞,来,跟姑姑铲雪去。”李淑娴此刻兴致盎然。
“开饭了,别玩了。万一受了凉,得不偿失。”钱昱站在月亮门处喊了一嗓子。
“走,走,吃完饭再堆。”梁佑安肚子饿了,拍拍手站起来。
厨房外间,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赵老太拄着拐杖走在最后。
桌上,大家似乎很有默契的只吃饭不说话。
突然,苏玉兰背转身,右手捂着嘴干呕起来。
“怎地这是?昨晚受了凉?”钱母见状放下碗筷问道。
苏玉兰转过身摇了摇头,屋里头被钱昱弄得那般暖和,着凉是不可能的。
钱昱抬手摸了摸苏玉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道:“也不烫了。”
“没事,没事,许是真的受了凉。”苏玉兰说罢刚拿起碗便又觉得难受,背转身干呕起来。
这下可急坏了钱昱,站起来半蹲在苏玉兰跟前,“玉兰,哪不舒服?”
“我给嫂子把把脉吧。”梁佑安猛的抬头,急切切站起来,不等众人反应便搭上苏玉兰的脉,随后笑眯眯收手,乐呵呵的回了座。
“佑安,你笑的啥,你嫂子这是咋了?”钱昱只当今早洗菜受了凉气,心中后悔不已。
梁佑安呵呵笑了两声,方道:“放心,嫂子无事,你也无需太过紧张,不过适当紧张还是有必要的。咳咳,恭喜啦,你钱昱要有娃娃了。”
钱昱一听愣住了,随后方才喜形于色,看了眼苏玉兰,激动的嘴都打哆嗦,“佑安,你,你是说,你嫂子她......”
“是呀,是呀,错不了,嫂子她有喜了。”梁佑安说罢朝着同样呆愣的苏玉兰道:“嫂子,恭喜,恭喜啊。”
“哎呀,这可是大喜,千盼万盼,总是盼来了。”钱母欢喜不已。
“玉兰。”钱昱双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她想不让手颤,可是怎么遏制都不行。
苏玉兰嘴角微扬,右手附在小腹上,此刻他腹中当真有一个小生命呢。
“恭喜哥,你终于要当爹了,贺喜嫂子。”李淑娴站起来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