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闭网页,看着秦建的脸,“你说的不错,但是,如果有人要伤害明了----我说的不是要她的命,只要她失明,那么想办法让她喝下工业酒精,从而甲醇中毒就行了。”
秦建唏嘘感叹,“我的天!她会有这样的仇人?”
我解释,“像华总那样的人物,他本人,还有他的情人,是某些人的目标,这在当今社会并不奇怪。”
“倒是。不过,人家是委托咱们代办离婚,并没有雇你当私人侦探。”秦建说,“我看你那副德行又来了,什么事情非得弄出个真- xing -。”
我无所谓笑了笑,“遗传这东西是很可怕的。”
秦建也笑了起来,“只能这样解释。否则,窥探真相完全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爱好啊!”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动这个念头不是没有根据的。今天早上,我已经同明了的丈夫袁医生通了电话,告诉他明了委托我办理离婚的事情。这应该是很大的打击,为此我措词非常讲究,而且做了被无礼对待的思想准备。然而,袁医生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
秦建问,“怎么个平静法?”
“当我告知对方自己是律师,受你妻子明了的委托,有点事情想同你谈谈时,对方立即说是离婚的事情吧。我当时还奇怪,问道,明小姐已经同你说过了?对方说,那倒没有,不过,不会有另外的事情了。弄得我一时语塞。”
我顿了一下,继续对秦建复述,“袁医生还在电话里说,明了完全可以自己同他说,他完全理解,何必叫律师呢!真是的!我说,即便如此,你也要理解她不愿意面对你,她说过你并没有什么错,是她自己想改变一下过惯了的生活。”
秦建问,“后来呢?”
“后来,他说他尽量配合明了,只要不超出他的接受程度。随即,我和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我想,袁医生用“配合”来说自己对离婚的态度,未免过于不当回事。如果不是故作无所谓状,那就是早有准备,甚至是早有安排。
取得律师证后,我第一次接手这样的事情,同秦建谈起这种感觉,很是惆怅,问,“你能体会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戴了三年绿帽子的感觉和心情吗?”
秦建摇头,“虽然我没有婚史,但是我觉得,这会带来一种极端的心绪,要么真无所谓,要么暗下毒手。”
我点点头,表示认同,“我们去执行委托、协议离婚时,要注意这位丈夫的真实心思。老实说,我认为他现在的太好说话是不正常的。”
秦建点头。
两天后的下午,是和袁医生约定见面的时间,我和秦建去了袁医生在梅江市新安的家。
那是郊区一个非常高档的住宅小区,环境和绿化都是一流的。在梅江这种国际化的大都市,一个家庭年收入没有个百万以上是住不进那样的小区的。
我想,没有明了,或者换句话说,没有她和华总的关系,一个医生如果没有额外的收入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每一栋楼只有五层,袁医生住在顶层,所以这个顶层就占尽了优越。在进屋的一刹那,我竟然替明了感到惋惜:这是一个多么舒适的家啊!
继而又想到,这只是一个舒适的居所。
居所并不等于就是家!
袁医生的确是个美男子。然而,时至今日,一个纯粹的美男子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人们随口就可以叫出“小帅哥”就是证明:帅,只是一个特点,而未必就是长处。
美男子混迹娱乐圈或许占有优势,可是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你不得智商情商兼备才行啊?
眼前这个美男子用自己美丽的妻子换了一处豪华的居所,就是这样。
那么,他会不会在做了交易之后,却做了一个手脚,让对方得到的只是一个残次品?
我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明了那帧大大的单人彩照思索。
照片上,明了美目盼兮,流光溢彩,玉润珠圆,风情万种。她属于这样一种女人,就是到了60岁,也是风韵犹存。
那么,要想让这个女人成为“残次品”,最厉害的一招就是让她的美目失色。
我不动声色地推断着袁医生的作案动机:假如他想伤害,其实是报复,那个马上就要成为前妻的女人的话。
他是医生,一个医生要让人毫无知觉地失明,绝非难事。
秦建和袁医生商量事情时,我暗暗察言观色。
发现:袁医生是个内向的人,话不多。话不多的人不易失言,不易失言的人是有城府的。
后来谈话慢慢变得轻松,轻松得让秦建主动讲起自己“文化光棍”,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这是来之前我和秦建商量好的,只有轻松的谈话才可以引出重要的内容。
“那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袁医生说。
“他的嘴巴说,将就一点吧,都老大不小了,可他的心不答应。”我半开玩笑地替秦建解释。
秦建笑起来。
“你的心是自由的,一般人办不到。”袁医生的语气相当沉重,沉重到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心不自由,非常的不自由。
我问道,“你同明了是否经常争吵?”
“我不喜欢同人吵架。她吵,我就听着。”
“她都吵些什么?”
“她嫌我不懂得变通,不能适应时代的节奏,她让我去辞职,办个私人诊所。”
“这个建议不坏啊,比在医院上班自由,还挣得多。”
“谢谢。但我不喜欢自己办诊所,要- cao -很多心,还要协调各种关系,我不习惯和人打交道。”
我微微颔首。
“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之说,让我想起了明了说的他喜欢花鸟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