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笑了起来,点头称是。
秦建说,“现在看来,荆大侠这个人算是渐渐浮出水面。然而恼火的是,我们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能肯定是谁下了毒。”
“这一点我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已经成绝症。假设千叶酒楼有两个人以上目击了谁向红酒里掺了毒,或者酒楼按有监控装置,让我们能够清清楚楚看见荆大侠正在投毒,但你无法验出他当时掺的是什么!时间差造就了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现在已经无法化验当时的成分。”
“是呀,譬如他可以说我掺的是矿泉水。”
“因此,我们即使是弄清了是他在往红酒里掺东西,也只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秦建有些惋惜。
我手指插入头发,沉默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就是要来满足一下这个好奇心。我要弄清楚荆大侠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在秦建耳边嘀咕了我的想法,秦建又一次感叹。
第一步去见了华总,以斡旋的架势,说明了袁医生的意愿,即希望明了回家。
华总说,“如果明了能够康复,首先我就要劝她从此专一地对待丈夫。我将同她了断历史和现实的情感纠葛,转为单纯的认真共事。但是在明了痊愈之前,我不能将她送回去。她是因为我而出的事,一切责任该我承担,决不能推给任何人。请转告袁医生,明了在我这里,仅仅是治病而已,不具备另外的- xing -质。”
我点了点头,莫名有些感动,明了的不轨与不幸,但是让两个情敌成了自己人?
话题慢慢转到清明节的晚宴上。
秦建问,“本是当年摇滚乐队哥们聚饮,多出来一个明了,当时,有没有不协调的感觉?”
华总说,“当然有。我去了千叶酒楼一看,就我一人带了个女的,一个不是老婆的女人,自然有点别扭,就埋怨荆大侠不说清楚。”
“大侠是怎么相邀的?”
“他在电话里说,清明扫墓,以酒祭祖,你得来,你想带谁带谁。我同秀云已经离婚,我能带谁?”
我明白了:荆大侠以模糊语言的形式通知华总应带家眷;而华总以为是这次晚宴的形式规定,故而兴冲冲地带上明了。
秦建问,“你就没问问其他的哥们儿?”
华总说,“我问了老五,最小的,吹萨克斯的。说你们怎么光顾着自己来?老五说,大哥说了句咱兄弟十年,我就想啊是当年摇滚乐队的哥们聚饮,当然就自己来了。他说他还差一点将萨克斯管带来了呢。”
这就更清楚了:让华总带上个女的,让其他人自己来。如此,五男一女的局面就形成了。
我及时将话题打住,不能让华总有丝毫的察觉。
这一切有可能是荆大侠的精心设计,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临离开时,我承诺:说服袁医生接受华总的意向,目前由华总负责明了的治疗,其他一切以后再说。
第二部,刺探荆大侠的反应。老实说,与其说是刺探,不如说是讹诈----没有任何证据,试图让当事人自己说出真相。
我同秦建大眼瞪小眼,不约而同地扑哧笑出了声。两人合伙搭档,解决这类“刑案之外的案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起,像此次要冒充私人侦探去讹诈的,还是第一次。
“我们这个私人侦探所,总得有个名字吧?”秦建问。
我想了想,说,“就叫ABC侦探所吧。”
秦建笑说,“这个好,颇有国际范。”
我和秦建商量好,就在当天晚上把电话打到了荆大侠的手机上。
这次秦建用的是方言,“是荆总吧?我是ABC侦探所,对,私人- xing -质。最近有客户委托我们调查一位女士中毒的事件,调查结果于您很不利。”秦建将话头打住。
“请说吧,有什么不利?”对方很冷静。
“您往那位女士的饮料里下了东西。”
“什么东西?”
“可以让人失明,甚至死亡。”
“你有什么证据?”
“有录像,录像里可以清楚看到你的行动。”
“就算录像可以显示我往饮料里掺了东西,可以显示我掺的是什么吗?”
“当然不能。但是我们已经找到您丢弃的容器,对容器内残留物的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我才给您打电话。”
“就是说,你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我投毒?”
“这是您说的。”
“好吧,请说说你的想法。”
“办私人侦探所的目的是盈利,并非主持公道,而且怎么样才算是公道也很难说。”秦建又将话头打住。
“你的意思是我出钱将证据买下?”
“如果能这样,息事宁人,对各方都有好处。”
“万一你们收了我的钱,又将证据的复制件交给别人,那我不就当傻瓜了吗?”
“不会的。干我们这一行得讲信誉,否则不但没有业务,还会有杀身之祸的。”
“那么你将委托人需要的证据卖给我,这个也叫讲信誉?”荆大侠语含讥讽。
“您说的好!但是请勿担心。这一切在当初进行委托时就已经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有满意结果,收费多少;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收费多少;诸如此类吧,如果完全没有起作用,分文不取。”
“有道理,那么我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讹诈呢?譬如录像,谁会预先准备好?那不是事先知道有人投毒吗?而且,千叶酒楼,我是常客,大厅里并无监控设置。”
“千叶酒楼新装修过后,为了美观,统一安装的都是针孔摄像头。”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好吧。请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