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画面让陆玉锵想到古代暗杀的名场面,黑衣杀手甩出两刺刀,刺中被暗杀者的左右衣袖,将其困于墙面,然后狰狞上前。
陆玉锵猛然转头,一个桃子正巧从他面前擦脸而过,牧清的本意应该不是想要砸中他,而是想要挽留,只是他突然的转身打乱了他的阵脚。陆玉锵这时候发现自己还有些惊喜,他慢慢走过去,问:“牧清?”
桃树再没掉果子了,满树枝叶如同被他控制了一般,低垂下来,看上去有些丧气,但陆玉锵猜想,大概是桃树太重了才压下了枝干,他又同牧清说话:“你是怎么了,我现在得回去了。”
牧清说:“等我一下。”
陆玉锵被他吓了一跳,说你既然会说话,刚才又为什么不开口,牧清就委屈巴巴地说,这几天想着你要走,非常忧郁,所以吃不好也睡不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时没控制住,法力就失效了,然后摔在了地上。
还很痛,妖怪也是会痛的,牧清觉得脑袋那块,也就是桃树的主根那块,就跟着了火一般,又辣又疼,让他差些就说不出话来,也是缓了好久才有意识,本想着观察下陆玉锵的反应,没想到之后他就要离开。
牧清当真有些生气,但他又不能真发脾气,不然温柔老爹的人设就无法维系,他只好跟陆玉锵说:“等我一下,我再休息十多分钟就够了。”
“我等你。”陆玉锵说,“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这个回家两字让牧清美滋滋了半晌,就觉得终于有些家的感觉了,以前他即便是一个人呆在老宅,也惶惶不知归处,找不到陆玉锵,他都觉得自己的树生没有什么意义,哪里还有意义啊,别人都是家中又有老又有少的,过节时一派热闹之气,就他这边冷冷清清的,孤独的时候就想缩回到树里装鹌鸠。
过了十多分钟,牧清跟陆玉锵说:“我要出来了。”
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阵仗弄得老大,但最后跟洋娃娃漏了气一般,噼里啪啦了半天依旧没有出来,陆玉锵最后都盯累了,说我休息一下,弄得牧清开始难受。
他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懊恼这具还没有完全修炼成功的身体,最后一次的时候他铆足了劲,最后奋力从本体冲了出来,没穿衣服--他的衣服刚才掉落在地上了,于是整个人如同泥鳅一般溜得厉害,停在了陆玉锵的一米开外,
陆玉锵抬头。
陆玉锵闭眼。
陆玉锵暗自说:“眼瞎了。”
牧清很白,陆玉锵也不太明白,整天在进行光合作用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白,但确实如此,放在yá-ng光下好似已经能够反光,黑色的小卷毛因为沾染了些金光,于是又添了一层别样的色彩,除了白色以外便是红色,粉红的颜色,唇瓣,以及其他的部位,陆玉锵告诉自己,得忍住。
他都想给自己放个大悲咒的时候,牧清光明正大地从他面前招摇而过,晃了半天后问他:“行李箱呢?”
陆玉锵以手挡脸:“外面。”
牧清拿了放在石桌上的钥匙转身就想去开门,陆玉锵抬头想跟他说这门只有从外面才能够用钥匙打开,但一晃神的功夫他又见到了牧清弹x_ing十足的屁股,他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反应之中,很纳闷和疑惑,发现牧清似乎没有什么男男有别的思想。
但他有啊!他还知道白白嫩嫩的男孩子可以当老婆,所以现在这算什么?
陆玉锵最后叫住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后,赤着上身开始爬墙,他也不想让牧清再展示什么高超的爬墙技术了,不存在的,不摔死算他命大,牧清套着他松松垮垮的T恤,站在下面疑惑地看着他。
“腹肌。”陆玉锵怕他语出惊人,跳下去的时候给他解释,“你没有的,你太瘦了。”
“好。”牧清说,“以后会有的,很好看。”
牧清说:“我很喜欢。”
他说得跟什么似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辛秘事,陆玉锵脚一崴,差点就要摔下去。
第8章
一番折腾之后,牧清终于跟着陆玉锵一同回家了。
这车子还是辆跑车,价格牧清不太清楚,但看着就很贵,也好看,陆玉锵降了敞篷,傍晚的风一阵阵地吹在他们的脸上,牧清得大声说话对方才能听得清,陆玉锵开起车来很认真,牧清也不敢再打扰他。
就是、就是挺拘谨的,牧清上了车后就开始拘谨,他跟任何一个老人一样,坐着小辈的车子,双手垂放于大腿上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挺直脊背,屏息替他留意着路况。
然后他就说:“前面有人,停车停车。”
五米远之外有人。
之后再说:“小心小心,别开到河里去了,我不会游泳。”
这条道路三米宽,是正宗大道,陆玉锵会游泳,还会给人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只是没有实践过而已,他这时候挺想把车子开到河里去的,让他这个小干爹淋淋水,清醒清醒,让他脑袋发会儿芽。
牧清最后哭丧着脸说:“对不起。”
陆玉锵起先没说话,最后勉强笑道:“没有关系。”
这车前半路程开得艰难无比,到后头终于顺畅了不少,牧清因着刚才脑袋受了伤,到半程时被风吹得迷迷糊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过去。睡得四仰八叉的,双手半举到脑袋两边,半开着嘴巴正在小声呼吸,陆玉锵见他睡得香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他看到牧清duang地一声,滑下了座位,一屁股坐在地上。
关键还没醒,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歪着脑袋继续睡。
陆玉锵一个急刹车,牧清的身体又紧急往前冲,前额正巧撞在挡板上,疼得他哎呦了一声,然后擦眼骂道:“谁啊,没醒没醒吵什么吵。”
牧清还想再骂几句的时候,声音忽然骤停,他想到现在开车的是他乖儿子,那些话就再说不出口,陆玉锵把他拉起来按到座位上坐好,一面跟他说:“我忘记教你了,记得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