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感从手上传来,云浪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上全都缠着纱布,因为刚刚的用力,血色很快就渗了出来。
“你干什么呀!”惊澈想抓住他的手,又怕弄疼了他,两只小手轻轻地捧起他的左手,“你不嫌疼,我还替你疼呢!”
“……”
他撕开云浪手上的纱布,朝伤口上呼呼地吹着气。
“呼——呼——”
云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惊澈的脸,“你在做什么?”
“这样吹一吹,就没有那么疼了……”惊澈抬起一张小脸,“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
*****
惊澈用过了晚饭,又跑来云浪的房间里。
他端来了一晚热腾腾的小米粥,“大夫说你不宜吃那些干硬的食物,我熬了米粥给你喝。”
说着,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云浪嘴边。
云浪的手指又被惊澈上了药,全部裹着厚厚的纱布,像两团粽子一样,根本无法行动。
云浪没有张口,把头偏到一边,“为什么救我?你的目的,说吧。”
“我,我......”惊澈像个做错事情被抓包的孩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夫说你看起来是习武之人,武功不俗,母亲不准我上山......我想让你教教我,行吗?”
云浪突然转过头,看着他,“只有这个?”
现在的云浪,不怕有所求之人,他已经明白,那些表面上说着一无所求的人,最后求的东西,才更可怕......
“不......不然呢?”
男孩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一点杂质,像极了他的名字。
云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惊澈没料到云浪会答应地如此爽快,一脸惊喜地盯着他看。
这个人长得是真好看啊,好像冰雕玉琢一般。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面蒙着一层一丝看不懂的神色,好像藏着无数的故事一样......
云浪向下看着他手里的米粥,“我饿了。”
“啊?哦!哦.....”惊澈回过神,忙把米粥捧了起来。
米粥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膜。
惊澈拿着勺子搅了搅,热气重新冒了上来,他舀起一勺,递到云浪嘴边,“已经不烫了,喝起来正正好。”
云浪抿了一口,清淡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必是熬了很久才会这样。
许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一碗米粥竟然都觉得如此好喝,贪恋着多喝了好几口。
一时呛了一下。
“你别急嘛,”惊澈偷偷笑了一下,“锅里还有呢。”
云浪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唇。
惊澈看着他,觉得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闷闷的,冷冷的,但是骨子里也是个温柔的人吧......
*****
没有上好的药材,云浪的伤好的很慢,快月余才能下床走动。
惊澈家境普通,云浪卧床的那段时间,惊澈为了能给他尽量买些好点的药,还时常跑到富贵人家里做些零工讨些赏钱。
一开始云浪并不知道,但是惊澈是个受不了气的人,有一次跟母亲抱怨了两句,云浪听觉敏锐,便知晓了。
云浪能下床走动之后,惊澈便很少往城里跑了,而是在家劈了柴,攒一段时间再去城里卖一趟。
云浪看着在院子里劈柴的惊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云浪家破人亡那一刻起,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若辰风算作第一,惊澈便是第二。不过辰风做的种种,在云浪心中渐渐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y-in影。
以至于,云浪竟害怕起这种突如其来的讨好,既害怕被利用,又害怕不知道用什么去偿还,可是,这些温暖明明他心底最渴望的东西。
害怕得到渴望的东西,哎,自己还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如此心烦意乱,不如尽早完成他开出的条件,抽身离去.....
惊澈看到云浪在院子里发呆,放下了手中的斧头,走到云浪身边,“云哥哥你快回屋去吧,秋天里风寒,小心着凉了。”
看着惊澈脑门上的一层汗,云浪本能地伸出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你出汗了。”
惊澈掀起衣角,胡乱擦了一把脸,“我身强体健,不怕这些,嘿嘿。”
云浪垂下手,“明r.ì起,便开始教你武功吧。”
“你身子还没好全,不急这一时的。”
“那就先教你些基本功,如何?”
“好啊,就听云哥哥的。”惊澈喜笑颜开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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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浪教了惊澈一个多月的基本功,身上也觉得宽泛些了,开始教惊澈一些基本的招式。
惊澈天资不错,也能吃苦,进步很快。
云浪偶尔的一句夸奖的话,都能让他高兴上个一整天。
“这里抬高。”云浪手拿着一把木剑敲着惊澈的小臂。
惊澈听话地照做。
云浪在他面前示范了一套起剑接连挥剑的慢动作。清风吹动着他的衣摆,飘逸的白衣在惊澈眼前略过,惊澈将他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惊澈看晃了眼,心里直叹道,云哥哥舞剑的样子真好看!
“把我刚刚的动作做一遍。”
“啊?我......我没看清,云哥哥再做一遍好不好?”
云浪一剑打在了他的脊背上,冷冷地说道,“你若再分心,以后也不必学了!”
“对不起。”惊澈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浪,“你别对我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