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浪意识昏沉,只朦朦胧胧听到那人似乎是答应了,便昏了过去。
惊澈将云浪扶到自己背上,背了起来,往大路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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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澈在陵城城郊租住了一个院落,因地处偏僻,租金也很便宜。
推开院门,惊澈收了伞竖立在屋外,背着云浪进了屋里。
将s-hi漉漉的他放在床榻上,脱下了他身上的衣服。
惊澈拿着软布沾着温水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泥污和身上的伤口。
那些曾经被惊澈救治过的旧伤尚有痕迹,今r.ì的新伤也格外触目。
惊澈的手轻抚着云浪的脸,心疼地说道,“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
清理干净伤口,他找出之前备着的止血药,轻轻敷了上去。
第25章 惊澈
许是云浪真的伤的次数太多了,伤口愈合地也比常人速度快。
昏了两天,云浪清醒了过来,不过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自己现在还活着,至少证明救他的人不是敌人。
他会对自己提什么要求呢?
云浪不知道答案,只是,不管他提什么要求,自己满足便是了......
他手支着床坐了起来,坐在床边,正好侧面就是糊着一层薄纸的木制雕花窗户。
那里应该是有yá-ng光吧......
云浪抬起手,yá-ng光照在他的手指上,他感觉到暖暖的,对着窗户安静地发起呆来。
惊澈端着药从屋外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云浪直直看着窗外,yá-ng光照s_h_è在他白瓷般的脸颊上,他的睫毛都泛着淡淡的金色,柔美极了,让人看着,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心之感。
不过正午的yá-ng光有些刺眼,他这样看着眼睛不会觉得难受吗?
惊澈心里嘀咕着,往近走了几步。本想看看云浪再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可是云浪就在床上坐着,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
惊澈把药碗悄悄地放在桌上,走到云浪身边,一下子握住了他正沐浴yá-ng光的手。
云浪的表情闪过一丝惊惶,他抽走了自己的手,抬着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惊澈这才发觉有什么不对劲,抬起手,在云浪眼前晃了晃,云浪没有一点反应,他颤抖着声音问,“云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云浪听见对面人的声音,和那个熟悉亲切的称呼,震惊了一瞬,嘴唇微颤,半天才敢叫出他的名字,“你是……惊澈?”
“是我……”
云浪激动得笑着,双手扑着空中,抓住刚刚被他挣开了那双的手,惊澈的手已经不是男孩的手了,手掌变得粗实宽大了不少,“惊澈,真的是你!三年多了,你也长大了。”
惊澈也握着云浪的双手,忍不住红了眼眶,“云哥哥……你的眼睛……”
“那些黑衣人趁人之危,有备而来,我中了他们的圈套。”云浪无奈地说道,“本以为只是灰粉什么的,结果躺在地上,雨水冲淋了那么些时候也不见好转,想来许是毒粉吧……”
惊澈愤愤地说道,“他们竟敢毁你的眼睛!这帮混蛋!”
“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我翻看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和之前遇上的是同一帮人。”
“你这三年过的不太平吗?”云浪一脸担忧之色。
“你总是担心别人,你看看你自己,也不见得过得有多好……”惊澈嗔怪了他一声,从桌边端来了药,坐在云浪的身边,舀起一勺送到云浪嘴边,“云哥哥先喝药,这些事情以后惊澈慢慢说与你听。”
云浪眼睛看不见,只能乖乖张着嘴巴,任由惊澈一勺一勺地喂他。
药汁从云浪的嘴角流了出来,惊澈用右手拇指轻轻擦了他的嘴角,又顺势擦到了他洁白的下巴。
软软的,冰冰凉凉的,触感像寒ch.un的初雪,却不似雪一般冰冷。冰清玉洁四个字,大抵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看着他微微张着的薄唇,上面还挂着些药物的汁水,莹莹发亮。
惊澈竟一时忍不住心里的悸动,慢慢向云浪靠近。
以前的惊澈还未成年懵懵懂懂,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喜欢,现在惊澈年过二十,已经明白了自己对云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占有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云浪茫茫然地坐着,脸虽然朝着惊澈,却是看不见他的表情和动作的,只是觉得他的手微微捏在他的下巴上,自己躲开也不是,继续被这样捏着也不是。
惊澈的手不自觉地扶到了云浪的肩膀上,正缓缓靠近的身子在听到云浪的一声隐忍的痛呼时,骤然挺住了。
情动起来,竟忘了他身上还有伤,惊澈暗暗责备着自己。
云浪自是不知惊澈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他许久没有说话,重逢后短暂的喜悦兴奋过去,云浪不免想起来三年多前两人不欢而散的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猜想着惊澈是不是也猛然想起来旧事,生他的气呢......
他微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惊澈,你父亲的事情,我……我……”
惊澈看着他攥得发白的拳头,哪里料到他会突然提起此事,定是自己刚刚许久不说话,惹得他又自责了。
“云哥哥,你别胡思乱想了。”惊澈轻轻按着他的双手说道,“我父亲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想明白了,你既是杀手,也不过只是受命于人,身不由己罢了。”
听着惊澈善解人意的安慰,云浪内心愧疚地要命,明明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这个懂事的孩子还要忍着自己的悲痛,反过来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