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浪伸手试探着触碰到了辰风,他的衣服是稠制的,丝丝滑滑的,应该是来自富贵人家,必定是识字的。
他又探了探他的气脉,此人没有丝毫内力,也不会是岑剑他们派来的。
辰风看着云浪小心翼翼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手指细长,脸庞比起以前清瘦了不少。
辰风只能心里问着,云浪,你过得不好吗?是不是在哪里受了欺负?你可还记得我吗?
云浪猜测着问了一句,“你......可是位大夫?”
“嗯……嗯…!”辰风使劲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他看不见,抓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
“你可会写字,你若会写字,就把你想说的话写在我手心上,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云浪说着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辰风左手捧着云浪的手,右手食指在他手心划了一个‘食’字,一个‘水’字’。
云浪的手骨节分明,摸着冰冰的,是身体虚弱的征兆。辰风想再多替他暖一会儿,云浪却在他写完之后就把手抽走了。
云浪欣喜地笑着,对着李n_ain_ai说道,“李n_ain_ai,他是饿了,我们正好还没吃饭,留下他吃个饭吧!”
李n_ain_ai只是咯咯地笑了一声,应道,“行!云公子说什么啊就是什么。”
辰风看着他笑,心里有一些安慰。
还好,他还会笑……看着他笑,便也安心了……
不一会,几个菜端在了桌上。辰风扫了一眼,都是些粗茶淡饭,青菜叶子萝卜根,配上白米饭。
一个大男人,青ch.un正茂的年纪,却天天吃这个,难怪身子会虚了。
云浪却不挑不捡地全往嘴里塞,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李n_ain_ai再照顾他也肯定不如惊澈那么上心,他吃罢了碗里本来盛的菜,便只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
辰风忙从盘子里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了他碗里。
云浪愣了愣,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辰风哽咽着,只觉得想哭,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午后,不知该去还是该留的辰风,在院子里踌躇着。他不想走,却又怕吃完了饭,要被赶走。
云浪缓慢走了过来,辰风赶紧搀了他一把,云浪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惊讶于一个陌生人竟如此照顾他,“你们不用如此小心,我摔一跤便就摔了,不会怎么样的。”
辰风却在心里道,我一跤都不想让你摔。
云浪重新铺开了石桌上的纸,拿起了毛笔,“既然你会写字,可否帮我写封小信,我想飞鸽传书给一位朋友。”
辰风嗯了两声。
云浪听到了他同意的声音,眼睛平视着前方,手在纸上靠着感觉写起来。
辰风看着他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却也有些吃力的样子,夺出了他手里的笔,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手心写到,你说我写。
云浪领会了到笑了一下,“好,我说你写,你若是哪句话赶不上,就推我一下,我重复给你听。”
“嗯…嗯……”
云浪缓缓说了起来,辰风便跟着写。
李n_ain_ai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看着辰风写的小信,称赞了一句,“这公子的小字,真是清俊极了,真是字如其人啊……可惜了不会说话……”
辰风装傻似的笑了两声。
云浪听见李n_ain_ai的声音,说了一声,“李n_ain_ai,还劳烦你把那鸽子捉来。”
“哎!”李n_ain_ai应了一声,捉鸽子去了。
云浪从腰间拿出一个别在腰带里的信筒,却没看到另一个信筒掉了出来。
他把信筒里原来那封惊澈的信卷拿出来,把新的小信卷成卷塞了进去,j_iao到李n_ain_ai手上,让她绑着鸽子腿上放飞了。
听着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走的声音,云浪才安心。
他把惊澈的信往腰带里塞,却猛然发现另外一个信筒不见了。
他忙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起来。
其实,在刚刚掉落的时候,辰风便不动声色地拾了起来。暗红色筒身,金鸟暗纹,这是自己寄出去的信筒。
他竟一直随身带着吗……
辰风打开了信筒,里面的信纸已经变得又黄又皱的,还有一滴干涸了的泪痕。
想来许是他看过很多次了……
那地上都是泥土碎石,云浪的手在地上摸索着,手指被扎破了都没有收手,一心只想把那信筒找回来。
辰风把信塞回信筒里盖好,一把把云浪从地上拉起来,将信筒放在了他手上。
他的右手上染满了灰土,满是细碎的小口子,有些地方还冒着血。
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似的,一脸失而复得的笑容,将信筒又小心翼翼地塞回了腰带。
辰风浸s-hi了一块帕子,不由分说地抓着云浪的右手,细细地擦着他的手掌。
云浪突然呢喃了一句,“你很像他……”
辰风听见了,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弯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他还把自己的东西当成宝贝……
辰风擦完还在他手上涂了些药水,云浪也没觉得像其他药粉撒上的时候一样的刺痛,这药水只是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这是辰风在景辰派中研制的愈合伤口的药,不刺痛伤口,愈合效果也不差。
辰风打开云浪的左手,在他手心写到,伤口明天就会好。
云浪冲着他笑了一下,“谢谢你。”
本想就这样送客的,但是他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云浪接着问了一声,“你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辰风了解云浪的x_ing子,毫无威胁的人,只要在他面前装装可怜,他便会心软。辰风在他手心写到,我无依无靠,游经此地,想在此留宿几r.ì,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