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下都齐全了。”
“放火把院子烧了,此事决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云浪才敢冒出个头来。
四面火光冲天,父亲的尸体横在池边,刺眼的血撒了一地。不远处母亲的尸体已经在火海之中,旁边卧着的,是那个前不久父亲从山里救回家的父母双亡的小孩,他感激云浪父母,说要当牛做马报恩。这也许,就是他明知送死,还是冲出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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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风将云浪的手臂巴扎好,轻轻地把他从桌子上扶起来,将他抱着走到床边。
此时,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了屋里,“没打扰二公子的良辰美景吧?”
辰风看了他一眼,将云浪轻轻放在床上,沉声说道,“你们胆子真大,不怕吵醒他,暴露吗?”
“我在小二的药里放了点佐料。”黑衣人说着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他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胡闹!你不怕他醒了察觉!”
“放心,我计量下的轻,他只会跟做梦一样。”
辰风舒了一口气,“你来干什么?”
黑衣人端着茶杯品了一口,“掌门怕你美人在怀,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我没有忘,玉魂我肯定会拿回去的。”
黑衣人起身走到床边,对辰风挑了挑眉道,“那现在就拿咯。”他说着便在云浪身上摸索起来。
辰风看着他的动作,虽然没有阻拦,但是心里不由自主地觉得十分不快。
“我还以为你只是玩玩,难不成还动了真感情?”黑衣人看着辰风隐隐怒火的表情,“你放心吧,我对男人可没兴趣。”
他说着在云浪腰间摸出一枚j.īng_美的玉佩,质地圆润,纯白无瑕。他拿在手里观赏了半天,“我看就是这东西。”
“你真的以为他会蠢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辰风冷笑了一声,“若你拿回去,却发现是假的,到时害我也暴露了,你来跟掌门j_iao代?”
黑衣人的手抖了一下,将玉佩原封不动地塞回了云浪的腰间,“那怎么才能辨真假?”
“你让掌门放心。”辰风冲他微笑了一下,“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亲自把玉魂j_iao到我手上。”
黑衣人也露出一个y-in邪的笑容,“那就期待,二公子的好手段了。”
他说罢从窗户跳了出去。
辰风看着床上的云浪,他眉头紧锁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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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云浪不敢迈出莲池,池壁都被烤的发烫,他只有借着这一池的水才能活命。
他连最后摸一摸父母的脸都做不到。
火烧了很久很久,把凄凉的夜都烧成了白昼,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包括云浪的那颗心。
天蒙蒙亮了,云浪在池水里泡着,手脚发软,指头都已经泡白了。院子里已经没东西能烧了,焦黑的房梁坍塌在地上,时不时地爆出几颗火星,四处冒着黑烟。
云浪从莲池里爬出来,看着眼前发焦的尸体,扑通跪倒在地上,伸手碰了碰父亲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只摸到一手黑灰。
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不顾一切地抱着那具已经变成焦炭的尸体,冲着天天空声嘶力竭地喊,“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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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风看着云浪的眼角流出了泪水,睡梦中他呢喃着,“不要......不要......”
怕他出什么事,辰风拍醒了他,“云浪,云浪!你怎么了?”
云浪猛地坐了起来,眼睛泛红。
辰风看出了他的慌乱不安,轻轻地抱着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我在这呢,不怕。”
云浪没有推开他,温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以前每每梦到十二年前的场景猛然惊醒的时候,身边总是黑暗暗的房间,没有一丝光芒,没有一丝温暖。他总是失神地靠在墙边,紧紧抱着自己蜷缩的身体,痛哭好久......
而现在,身边竟突然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与黑暗冰冷为伍,但人是向往温暖的动物,原来自己也一样......
遇到一点难得的温暖,便贪婪地不想放开......
云浪闭着眼睛,心里说着,陈风啊陈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可知道脆弱的人,有多经不起别人的一点点好......
第二天,离开客栈的时候,辰风又给了掌柜两锭银子,买了窝棚仅有的两匹马。
二人骑在马上,并肩在马道上走着。
“云浪,我们要去哪啊?”辰风玩弄着马脖子上的鬃毛,百无聊赖地问。
“我也不知道。”
“昨天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杀你啊?”
云浪扭头看着他,“你知道玉魂吗?”
辰风心里紧张了一下,故作天真地回道,“不知道,什么东西?”
“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玉魂,你不知道吗?”云浪仔细地观察着辰风的每一个表情,期待从他脸上看到慌乱,或者跟那些人眼中一样的欲望。
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云浪都能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不要在他的身上再陷下去。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眼前的蓝衣少年,就连他把玉魂从腰间拿出来的时候,眼中都是一如既往的波平如水。
“给你看看!”云浪说着把玉魂递给他。
辰风知道,云浪在试探他,任何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有可能将自己出卖。
他平静地接过玉魂,看了一会,眼中还带着一股嫌弃,“看起来也没什么稀奇,有什么好抢的?”说罢把玉魂扔到云浪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