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那味道的时候,又让她想到了肯德基。
谢佻眼中的复杂一闪而过,然后她慢慢地撕下一片鸡翅肉,滋滋的油从皮肉里冒出来,将嫩白的鸡翅肉上色成勾人胃口的存在。
尤其是吃到一半时,里面惊喜般冒出来的薯片茬儿,乍然咬去似乎有些扎舌头,等到齿间咀嚼下去之后又发现能轻而易举地将它咬的更碎。
好似有种错觉是将里头的翅骨都吃掉了一般。
不多时,就将一整个鸡翅都吃完了,只有指尖残留的油渍证明了刚才享用了怎么样的一道美食。
谢佻慢条斯理地抽过桌上的一张- shi -巾,仔仔细细的擦着手指,连指甲缝里都没放过,半晌之后才扔下- shi -巾,正打算投票的时候,想了想,又捻起一片程悠悠的薯片料理放进嘴里,直到那清甜漫开,正好将嘴里的腻味给解掉。
瑛在旁边一边‘咔嚓’、‘咔嚓’吃薯片,一边模糊不清地跟她说道:
“棉花糖的创意还是这么棒~”
谢佻的笔尖在即将点在纸上的那一刻顿了顿,转头看着她:“棉花糖?”
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程悠悠的方向,坦然地回答道:“她那么软那么甜,不就是棉花糖吗?”
行啊,中文都还说不利索呢,调戏起人来倒是很顺口嘛。
谢佻听到她那句生动形象的流氓话语,挑了下眉头,感觉自己的徒弟没落在这女流氓手里实在是三生有幸。
……
就在评委们品尝着这两道料理的时候,酒楼里的第二轮幸运观众也已经尝到了两位大厨的手艺。
他们纷纷在旁边人羡慕的视线里,满足地啃完了那个奥尔良翅,吃完了仍然觉得不够似的,意犹未尽地、下意识舔了舔指尖的油。
然后看向了另一道简单朴素却在造型上令人觉得无比有意思的薯片料理。
津津有味的吃完之后,各人都在心中产生了计较:
感觉……都好吃???
“这一轮是不是要打平了?”有个人吃完鸡翅吃那水果虾仁薯片,小声嘀咕着看向楼下,好奇评委们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旁边有个第一轮刚尝过焖饭的兄弟凑了过来,笑着回了他一句:
“打平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五分钟过后。
女主持人再次开口道:“第二轮比赛中,评委给出的票数比——”
“依然是四比二。”
话音落到这里,酒楼再一次哗然起来,有的人坚持是余楚生拿了四票直接胜出,有的人认为是程悠悠赢了,辩论的立足点都有理有据。
“楚生的那鸡翅味道简直逆天好吗?哎,我不管,我觉得那水果薯片真是让我嘴里淡出鸟来了,我就喜欢奥尔良烤翅。”
“可是人家题目里要求是没见过的薯片料理,当然是美女厨师做的那道更有创意啦,我反正是没见过这种吃法,你见过吗?”
“诶不是,薯片捏碎了塞进鸡翅里当骨头这个- cao -作你难道就见过?”
各人各有争执,都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于是还有的人遥遥对主持人喊了一句:
“别卖关子了姑娘,赶紧说出是谁赢了吧。”
女主持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看余楚生,发觉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捕捉不到深浅,接着她又看了另一边的程悠悠,见到她的视线有些闪烁的紧张,但是很快又对自己露出了个甜美的笑容。
于是,主持人也回了她一个礼貌的笑容,宣布道:
“本轮获得四票的人,是程悠悠。”
哇!
打平!
接下来就等第三轮比赛见分晓了!
众人纷纷觉得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谢佻对这个结果半点意外也无,说实话,程悠悠对第二题的情景关键词诠释在她看来是满分。
不论是符合炎炎夏日的时令水果,还是要求薯片做的料理,亦或者是小孩儿所说的那句‘从未见过’,那道可爱的水果虾仁薯片,都算是独一无二的。
至于余楚生的那道奥尔良改良的烤翅……
谢佻想,如果自己是那个小孩儿的话,应当不会满意吧。
……
在即将进入第三局比赛的时候,酒楼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的紧张,许多人从栏杆后面探出脑袋,伸长脖子看楼下的两位大厨,但总体的气氛都不算吵闹。
除却在主持人宣布每轮投票结果的时候会催一下,其余时间观众们的观看素质还是十分高的。
有许多是以前尝过余楚生烹饪手艺的食客,如果此刻跟他对擂的是其他的男厨师,或许他们会起哄似的喊两句加油,但是他对面站着的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这样给余楚生加油难免会让她有些紧张。
出于天生的照顾女生的心理,一众大老爷们格外守规矩,老老实实地用舌头评判心目中的王者。
这样是最公平的。
主持人就是在如此紧张又近乎凝滞的气氛里宣布的第三轮环节的内容:
“曾有一句诗句描写的春日风光是这样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请两位厨师围绕诗句的内容,做出第三轮比赛的作品,时间依然是两个小时。”
程悠悠听完题的反应是:
“……???”
不会根据诗句做出烹饪的学生不是好厨师?
二楼栏杆边的一个围观食客道出了她的心声:
“哎,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当不了大厨了,因为当年语文没学好。”
被另一人笑骂道:
“去你的,‘竹子’、‘桃花’和‘鸭’几个词都听不出来吗?”
然而观者们的聊天并不能传到两人的耳中,程悠悠只能认命地将这两句话在肚子里颠来倒去地转,铅笔笔尖在写食材的白纸上点了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