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突然很想Katherine。那个周之后到现在一共上了一次课,我还发起高烧没能去。这些日子给她的短信也都是和以前一样,浅浅淡淡的感觉,我知道不能太急,我怕吓着她。要一步一步来。这方法效果不错,我发的也不多,基本每条都能收到回复,即使内容还是水火不侵的样子,不带什么感情色彩,但我还是能从里面闻出那一点点的暧昧味道。好吧,就算我YY的。
给她写了条短信。“吃过晚饭了么?我在一个很无聊的聚会上。”
不一会儿就有了回复。“还没有。我们大概会一样。”
一样?一样是无聊的酒会?我自顾自地笑,不理会周围姐姐惊讶的眼光。
在这儿呆的时间差不多了,该投奔我爹了。“喂?爹,我这边儿差不多应付完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海月酒店这儿,不过我刚才知道他们这顿饭他们搞得跟外国人似的,你过来看看吧,要是不喜欢就去吃点儿别的。”
说完他就挂了。我刚想说我也在海月这儿呢,生生堵了回去。
把手里的果汁喝完,拿起外套刚准备出门去寻爹,突然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一阵掌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大叔,向自助餐厅这边儿走来。
我愣在了原地。那不我爹么?!
这群人走了进来,我站在路中间有点挡,总编上前一步低声说,小谢你让一下。我赶紧退一边儿去,祈祷他老人家没看见我。然而事与愿违,我爹一点都没有掩饰他的惊讶:“一休?你怎么在这儿?”
总编急忙解释说这我们社一个兼职编辑,怎么您认识?
我爹快哭出来了:“这我闺女。”
总编下巴都掉了。
活该!让你没跟我说明白和哪个公司合作!
然后我垂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总编大人跟我爹仔细解释这来龙去脉,我爹笑说这是好事儿,就是她没告诉过我,把我吓着了。然后说一休啊,在伯伯这好好工作知道吗?不然我们一分钱都不给你。
我垂着脑袋点头。这才是对我而言有意义的威胁。
开场白过了,我爹找了个空子同样把我揪了过去:“当心我告诉你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告诉我。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今晚你不用挪地儿吃饭了,哈哈。”
我继续垂着脑袋点头,刚想说点儿什么,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掌声。正纳闷是谁来了,这时候有人过来把我爹请走了,我只好自己伸长脖子望着门口。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给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巧?可不可以不要我惦记谁谁就冒出来了?我爹来了也就罢了,我可以把他看成好吃的,可是Katherine,她怎么也来了?!
一身正装的Katherine出现在了门口。在场的男人们眼里全都露出了不可告人的光。
我默默地扶了墙。听到总编快步迎上去,拉着她亲自介绍,Katherine小姐是留英博士,是我们好不容易聘请的翻译顾问,大家要多向她虚心请教云云。我去,你才留英呢,你们全家都留英!了解清楚了再说好不好?你大爷的先把手给我拿开!!!
在我走出惊愕、怒火中烧的短暂时间里,所有人鉴于在场老大的威严,暂时没有对Katherine形成包抄之势。总编在对我爹介绍Katherine,谢总啊,这位是Katherine,英国文学专业的海归博士,聘她可不容易呢,人家是XX大学的教授,你家小姐说不定认识呢,blablabla……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然后就见我爹对我招手。我似乎还听到有人议论我爹和Katherine站一起很配。
我在他俩开口之前,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Katherine你好,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
Katherine端着酒杯礼节- xing -地笑,“我也是,谢沂修。”
我爹比较没反应过来。“哈,你们认识哈。一休你再给我介绍介绍呗?”
“没这必要!这可是我的老师。”
“我又没说是我的老师。”
Katherine故作平静地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们。
“Katherine,爹,你们先谈工作的事儿吧。爹,等会儿换我。”
听起来怎么这么雷呢。
黑线。退到一边喝果汁,远远看着Katherine和我爹很严肃地谈事情。期间我爹一直在点头,不时插几句嘴,从他看Katherine的表情里,我看得出他很欣赏Katherine。哈哈,还是那句话,优秀如她,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呐。
过了大约半小时,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谈的什么不知道,看我爹的样子,他很有启发或者收获,一脸的思考状态。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开去和别人谈话。
故作深沉!先不去想他什么意思。我随便抄起了两杯红酒,在餐厅里的男人们蠢蠢欲动地向Katherine围拢之前,飞速地跑了过去,坐下,给她换了杯酒。呼……总算逮到机会跟她说说话。
Katherine今晚一身灰色正装,透着一股不容侵犯、不可靠近的威严。她呷了一口酒品了品:“好久不见,谢沂修。”
“对哈,我可惦记您了。上个周病了,Leo把假条带到了么?”
她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你是在这家出版社工作?”御姐冷不丁发问。
“啊?呃,没有,我是在这儿做兼职,平时帮忙不过来的编辑校校稿子,按时领工钱。”
“你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做兼职?”我知道周围有人在竖着耳朵听,我倒是不在乎,但她一点不给我留面子。并且,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带着一股嘲讽与质疑;虽然她只问了这简短的一句话,可我非常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这含义让我很受伤。清了清嗓子,对她前所未有地严肃开口。
“Katherine,希望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的青年。我爸优秀与否跟我没关系,自己优不优秀才是重要的。我从不认为他厉害和我做兼职有什么关系,这一周时间我校了整整两百万字,累点儿没关系,我赚的是自己的辛苦钱,花起来心安理得。也许在你眼里我一直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其实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有自己的很明确的想法与打算,也有系统的实现它们的方式,并且从未间断过努力。在这方面,我希望你能懂得我、能多了解我一些,可以吗?Kather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