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和伯母两人还挺年轻的,其实可以考虑再生一个。”她踩着高跟鞋,那鞋跟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仿佛一脚一脚踩在阙忠山和吴惠兰心上。
不知为何,阙忠山竟然有一瞬间怕了这个女孩子,而吴惠兰从宋瑜推开门那一瞬间开始,便不敢再开口说话。
挽住阙晨娴的手,宋瑜才知道阙晨娴此时有多软弱,她看似挽得轻松且亲密,实则托着阙晨娴,无形中给她力量。
“你!”过了那一瞬间,阙忠山便站起身,双目竟有些赤红的看着宋瑜,“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长辈,竟然对我这样说话!”随即他又看向阙晨娴,“这就是你的‘女朋友’,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伯父这话可就说错了。”宋瑜看向阙晨娴,眼神一瞬间便柔软下来,阙晨娴也转头看向宋瑜,从宋瑜眼中看到暖意和爱意。
随即宋瑜勾唇一笑,那笑容十分宠溺,与她平时在阙忠山面前作里作气的样子截然不同,“我怎么不值得她喜欢?我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即使她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要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我也不会阻拦,因为我在意她,因为她在我心里就是那么的重要,所以我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想要生活的方式去生活,如果她缺了什么,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予她任何东西。”
随即她再看向阙忠山,“我以为,这也是天下父母应该有的心情,如此看来,我比伯父您更值得她选择吧。”
“狗屁不通!”阙忠山怎么是那么容易就被说动的人,他立刻反驳宋瑜的话,对宋瑜说:“你这样和害了她有什么区别!”随即阙忠山再讽刺一笑,“再说,你一个当助理的人,又能有多大的能力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宋瑜眼神变得有些无所谓,“我说可以就肯定可以,伯父,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是您生日,如果我来祝福您让您困扰了,我在此真诚的向您说声抱歉。但是现在因为您,我的娴娴也不高兴了,所以我要先带她回家,回家安慰她。”
话落宋瑜向两人微微颔首,然后挽着阙晨娴的手,将她带离休息室。
自从宋瑜进门后,阙晨娴全程没有再说话,眼神大部分时间也落在宋瑜身上。这么多年,从她想要开始反抗父亲严格到近乎变态的教管时,她便一直梦想能够有一个人,降临到她的世界,将她从这种日子里拯救出去,然而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
直至现在也没有,因为阙晨娴知道,宋瑜是‘假’的,这一切都是自己花钱买来的。
来自于阙忠山的‘压迫’她已经习惯了,可是这种镜花水月一般的保护,她却第一次遇到,这种感觉让她更加难过,为什么她要如此艰辛的在这个世界上挣扎,为什么不能有这样一个‘宋瑜’来拯救她呢。
感受到身边人情绪的低落,宋瑜抬手搂住阙晨娴的腰,避开人群将她带出宴会厅,让侍应生将自己司机停在停车场的车开到酒店门口,宋瑜带着阙晨娴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宋瑜立刻转身抱住阙晨娴。她的拥抱十分紧,紧得让阙晨娴有些呼吸不过来,然而阙晨娴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反而十分安心。
“不要难过了好吗?”宋瑜的声音有些低,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心疼她就好好的陪在她身边,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阙晨娴看不到宋瑜的表情和眼睛,否则她就会发现异常之处,因为宋瑜太动情了,那眼底浮动的爱,怕是深入骨髓才会如此。
电梯到了一层,宋瑜已经收敛好了所有情绪,她放开阙晨娴,然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酒店门口,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钥匙,给阙晨娴打开门。
阙晨娴坐上车,宋瑜再绕到另一边自己上车。
浅蓝色的宾利逐渐驶入车流,阙晨娴感受着身边人的存在,渐渐冷静下来。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阙晨娴对宋瑜轻声说。
宋瑜微微顿了顿,“阙晨娴,我并不觉得那是笑话,虽然我们之间有合约,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不要、不要那么见外。”
阙晨娴低头唇角微勾,眼神温柔,“嗯,朋友。”
这酒店离宋瑜家倒是不远,两人回家后,宋瑜脱下高跟鞋,将裙子撩起,穿上拖鞋回头看着身边换鞋的阙晨娴,“先去洗澡吧,脸上的妆也要卸,然后……然后我们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吧。”
阙晨娴抬头看向宋瑜,“聊天?”
宋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朋友,“对,聊天,你现在不需要朋友陪你聊天吗?”
阙晨娴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虽然她已经冷静下来,可是胸口的憋闷感同样在。找个人聊天纾解吗?她轻声一笑,“这也许是一种不错的缓解心情的办法。”
于是两人纷纷去了自己卧室的卫生间洗漱。
阙晨娴洗漱结束后走下来,便看见宋瑜正在打电话,桌上放着上次开过的红酒。
“对,捡着新鲜一些的海鲜送过来,味道清淡一些,一定要做熟,刺身就不要了。”宋瑜说完后抬头看见阙晨娴,便对她招手,“下来吃点宵夜吧,今天宴会上也没有吃什么,有些饿。”
阙晨娴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接过她递来的红酒杯,见她今天穿着正常的丝质睡裙睡袍,不知为何,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
两人轻轻碰了个杯,宋瑜眼神柔软,“今天你和你父母在办公室的对话我听到了。”
阙晨娴一点也不意外,否则宋瑜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反驳阙忠山时也是头头是道,她有些自嘲的笑道:“我知道,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和我爸这样的相处状态,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听话的叛逆女儿。”
“是吗。”宋瑜却道:“为什么一定要听话呢?”
“我小时候就很听话。”宋瑜轻轻抿了一口酒,“一直听话到大学毕业,然而这对我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帮助,甚至在我出入社会最开始时,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我比起别人,太多太多地方被自己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