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什么想法？”沈漾试探她。
“有，我过一会儿就会发布一条微博，讲明我签合同时的番位，也要说童芷晗的缺席和替身，以及耍大牌，她不让我好过，我们就鱼死网破。”她语气冰凉。
许发凉的态度很明确了，哪怕被这位流量女星的粉丝骂死，她也要死杠到底。
对面话筒停顿了三秒，发出一声轻笑。
沈漾仿佛已经透过屏幕，看到了许发凉板着脸生气，准备鱼死网破的神情。
“听我说，先不要发那条微博。我饿了，快回来给我做饭。
”
沈漾的语气里似乎带着水：“多大点事，需要你鱼死网破？”
许发凉的心很奇怪地瞬间平静下来，她挂了电话，然后，不出意料地想哭。
这边，分夜剧组办公室，蔡导暴跳如雷，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我是发了什么疯被钱迷住了眼？请她来演我的电影？要演技没演技要敬业还不敬业？我真是倒了霉了我！”
蔡伦导演深知自己剧组对许发凉的亏欠，哪怕是这个时候，他为了电影的口碑，为了不和童芷晗团队撕破脸皮，他依旧没有发声，他知道许发凉被骂地毫无还手之力的处境，可他依旧在犹豫。
这时候，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办公室的座机上。
“喂？”蔡伦脾气非常大，语气异常不善地接起电话。
然而这道女声响起的时候，他瞬间没脾气了，蔡伦导演脑子里的三道声音同时重合，风度晚会上那个女人的声音，和那天为许发凉请假的声音，还有耳边这一道，合并成岛线传媒的董事长的声音。
他脾气大，对方脾气更大，就一句话：
“蔡伦，你不想你电影上映了吗？”
之后就挂了电话，这女人连道歉哭泣嘤嘤嘤的时间都不给他留。
蔡伦无可奈何，只好一咬牙，暗道撕破脸就撕破脸吧。
许发凉把她打了一长串的微博复制粘贴给了经理人薛森，对方很快给她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心防去让沈漾帮助她。
“没办法，谁让我突然不想离开娱乐圈了呢？”许发凉自己嘀咕，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不到十分钟，著名业内经理人薛森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艺人许发凉在签约电影《分夜》之时，拿到的合同上显示她即是一番，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掀起这场无故的风波，难道因为许发凉是电影学院未毕业的学生，没有多少经验？她在剧组却十分敬业，哪怕同女二号的替身搭戏也从未一次又一次无故缺席，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希望这些脏水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泼到我们小演员身上。
发布之后，歌手萧瑟，以及另外两个影帝先后转发。
薛森就是搞这个专业的，她说的话如果是假话，她在业内也不用混了。
明眼路人迅速倒戈，不再参与这一片骂战。
童芷晗团队大惊失色，原以为薛森带许发凉并不用心，没想到薛森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十八线和正当红的他家撕破脸皮，也没想到许发凉团队的手腕这么硬。
更没想到的是，许发凉不像一般新人，不是忍气吞声谋求最长远的发展，而是宁愿闹大也不要被童芷晗压一头。
紧随其后，电影分夜官方微博发布了先行版预告片。
片中安然时而温柔时而冷酷，扮相大气潇洒，没有调色的镜头百分百还原了许发凉的容貌，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分外美丽传神。
浑身上下都是戏，满屏的演技。
预告片中，童芷晗的李一涵就没有安然出彩，顶多算是中规中矩。
最重要的是，演员表，主演许发凉童芷晗，许发凉最左，片尾，演员表从上到下，许发凉最上。
毫无争议的官方女一，再看一遍预告，完全就是大女主戏。
童芷晗粉丝一大半都瞬间毫无战斗之力，仅有的几个不死心的，也只会不停问候导演，经纪人，以及许发凉本人的父母。
童芷晗工作室马上发了声明，道歉，说是引导粉丝不当，是他们没有及时阻止，才让相关人士无端被谩骂。
只有童芷晗几个大粉头子不死心，依旧嘴硬，说我们小姐姐就是女一，没有我们小姐姐《分夜》根本没有这么高的热度，我们家没有后台比不过你们，心疼我们小姐姐。
这一整天的努力变成闹剧，让半个娱乐圈的人白白看了笑话。
业内一些跟蔡伦导演认识的导演都知道了童芷晗的作风，不敬业，用替身，还爱抢番位。看了预告片后，更加不想再和童芷晗这个人合作。
人品脾气心眼先抛开一边不说，就说一个粉丝吹了一路演技的“戏骨”，被电影学院还没毕业的人吊打。
还真好意思和人家抢番位？
还差点把《分夜》这个IP搞臭？
这得是多大的脸啊，这折腾了一整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起石头狠狠地用力砸到自己脚上的本事，比不过啊比不过。
此后，圈子里地位最高的几个导演，基本没有再给童芷晗递过戏本子。
岛线传媒能混到现在，雷厉风行的手段能少得了？沈漾要整你，不是把骂在许发凉身上的话一句一句骂回去，而是直接坏了你在业内的名声。
坏了你的名声，你还不敢吱声。
晚上，许发凉回到家，把一碗煮好的面条递给放到沈漾面前，就自己缩回卧室去了。
沈漾吃饭的时候，面前不是复杂的股票数据，而是分夜的预告片，她连看了十多遍。
许发凉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因为她的态度，让沈漾对她的好感更深了一层。
如果她当时选择了忍气吞声，选择了退而求其次，没有表现出胆识和魄力，她对沈漾的吸引力很快就会消逝了，她会被沈漾在心里打上“不是一路人”的标签。
她们两个，在这时候，太像了。
不仅如此，许发凉睡觉前，收到了童芷晗发来的一个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