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下的质感,柔软光滑又张弛着韧- xing -,谭佑呼吸间带出灼人的温度,她用额头抵住了幸嘉心的额头,看着她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睛。
“妖精。”谭佑吐出两个字。
“嗯?”幸嘉心愣了愣, 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她,她不知道谭佑的意思到底是褒是贬,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因为她的表情可真复杂,眼里有水光,眉间又有极力压制的急躁。
谭佑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谭佑握在她腰间的手突然一把推开了她,在幸嘉心以为她会有更加粗暴的举动时,谭佑突然一闪身,冲出了书房。
真的是冲出去的,那个速度,快得简直只剩下一道残影。
幸嘉心盯着书房的门慢悠悠地关,“咔”地一声,把她和谭佑隔在了两个世界。
幸嘉心沮丧,又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她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很多事没做,谭佑这就跑了。
是不喜欢跑的,还是受不了跑的,如果受不了,是怎样一种受不了……
幸嘉心靠着书桌想,想了一会摸不准答案。
她又看着书架想,书架上的书不少,可以回答宇宙的规律,却回答不了她现在的问题。
幸嘉心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给谭琦发过去一条消息:
-如果有人叫你“妖精”,通常是什么意思?
谭琦没有很快地回复她,幸嘉心等了好一会儿,快等不下去的时候,手机才叮咚了一声。
谭琦的消息终于回过来了,可是很无用。
谭琦说:姐,我认输。求你了,以后这些话题,和果儿讨论吧。
幸嘉心瘪瘪嘴,觉得谭琦很无情,又觉得也算正常。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和帮助总是阶段- xing -的,就像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老师,换了又换。
既然谭琦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干脆地换老师吧。
幸嘉心点开杨果的微信,把刚才的问题又发了一遍。
杨果的回复可就有意思多了,短短的字里透露着满满的激动,而且杨果很聪明,她道:谁叫你的谁叫你的,我天这个含义可丰富了!
-是吗!都有什么意思?
幸嘉心也兴奋起来。
杨果直接问她:你能接语音吗?打字太麻烦了。
幸嘉心干脆地给她拨了过去:“说吧。”
两人在探讨“妖精”时,谭佑正惊慌失措地躲在她的房间里。
这次她变聪明了,不仅关了房门,还反锁了。
逃开了幸嘉心的身边,呼吸总算是顺畅起来,手脚也变得听使唤多了。
她在房间里来回转了两圈,觉得这屋子的暖气,实在是太足了!
热,从里到外地热。
谭佑冲进浴室,将水温打得很低,一站进去,一个激灵。
凉了。
凉凉地从浴室里出来后,谭佑拿着块毛巾,机械地揉搓着头发。
屋子里有面穿衣镜,可以把人拉长一些,谭佑身材本来就是细长型的,这会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的腿能拿去画漫画了。
也是有些优点的,谭佑对着镜子龇龇牙,人虽然黑吧,牙还挺白的。
黑人牙膏……
大概是因为在幸嘉心的房子里吧,又或许是因为有幸嘉心那样的美人站在她面前,就像此刻面对的这面镜子。
谭佑以往一些丝毫不会去在意的地方,也开始在意了起来,心里勾起一丝,挑出来玩两下,又像是抓住了烫手山芋一样地扔回去。
幸嘉心说她穿那件蓝色睡裙好看,是真的好看吗?
乱七八糟想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愈近了。
谭佑本来就竖着耳朵,这屋子的隔音在这种时候,真是十分地一般。
幸嘉心走到了她门前,停住了步子,谭佑擦头发的动作停在双手托举脑袋的姿势上,眼睛紧盯着门把,希望她拧,又害怕她拧。
现在这个状况,谭佑的心跳也乱七八糟地跳了两下之后,她判断出,是害怕多一些的。
幸嘉心有要求,是她并不想做的要求,幸嘉心有无数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也有无数个可以诱拐她的动作,谭佑根本没把握她能不能再承受一波。
她就是这么地双标,劝幸嘉心的时候,不惜骗人。但到了自己身上,没法克服的就是没法克服。
毕竟,幸嘉心的外表从现实意义上已经完全战胜了以前那个残缺的自己,但谭佑没有,谭佑的经济负担越来越重,谭佑的人生档次,只会被压得越来越低。
幸嘉心的脚步停顿了一小会儿,突然又迈开了。
离开就变得快多了,还伴随着小声说话的声音。
她在跟人通电话,聊得很愉悦。
谭佑听不清她说的话,却可以听清她的笑声,甚至听清那笑声里夹带着的一丝害羞的情绪。
而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她。
幸嘉心路过了她的房间,没有再撒娇卖萌地要求进来,也没有再撒娇卖萌地死死赖着。
她这会在跟别人撒娇卖萌,谭佑想到这个,手指一用力,差点揪下来一撮头发。
“靠……”她低声骂了句,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又特么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气得她把自己摔在了床上,愣愣地想,电话那边是谁呢,是谁呢,是谁呢……
幸嘉心从一个高冷女神,转换成撒娇卖萌女神,电话那边……谁特么都有可能!
谁不喜欢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
美!丽!聪!明!单!纯!善!良!笑!起!来!像!太!阳!
靠!
谭佑要气晕了。
她跳起身,把耳朵贴在了床头的墙壁上,用力地听着那边的对话。
但这个时候,隔音就十分好了,十分……好了……
她抓着那一点偶尔由笑声带出的情绪,狠劲地脑补,脑补,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