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嘉心一下子就沮丧极了。
谭佑这次没笑出声,她硬憋着了,然后等情绪缓和以后道:“手不冷的话抓下我衣服,我开快点,咱早点回家。”
这个话说得幸嘉心挺开心的,咱早点回家,好像月湖别墅是她们共同的家一样。
幸嘉心盯着自己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在谭佑的腰上比划来比划去,最后盯着这件深蓝色的羽绒服道:“手冷。”
“嗯?那我慢点?”
“可以揣你口袋。”幸嘉心加了一个字,“吗?”
“啊……”谭佑顿了顿,“忘了这事了,你揣吧。”
幸嘉心乐呵呵地把手塞进去,一边一个,摸到了一把钥匙和一团纸。
这口袋真大,幸嘉心的手指继续在里面探索,这戳戳,那扣扣。
谭佑拧了下腰:“别动。”
“嗯?”
“别乱动。”谭佑强调道,“痒,摔车了啊。”
“哦。”幸嘉心应一声,大动是不大动了,小小地动一下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在车子拐弯的时候,弹在减速带上的时候,就可以装作没法控制自己的,晃一下手。
谭佑外套厚实,但里面的衣服通常会穿很薄,幸嘉心可以轻易地摸到她的腰线,热乎乎的,轮廓清晰。
谭佑真好呀。幸嘉心往前挪了又挪,终于如愿以偿地挨住了谭佑,然后把脑袋靠了上去。
嘿嘿,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幸嘉心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在谭佑这里就像小孩子说自己作业落家里的谎言一般,透着股笨拙的明显。
不怪幸嘉心,主要是她心里有鬼。
毕竟是谭佑时不时就会在梦里把人家酿酿酱酱的人,幸嘉心和她每一次的身体碰触,都会精准地击中谭佑的神经,带起一小股细微的酥|麻和一阵……内心的熨帖。
谭佑到底放慢了车速,不至于在骑到坎坷的地方,把幸嘉心弹得脑袋脱离她的背。
晚上天冷,四下寂静,两人不说话,说话的只有身下的小电驴,突突突,突突突,仿佛在控诉今天这加倍的负重。
“嗝~~”幸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的嗝,突然又开始了。
嗝一下,脑袋颤一下,轻轻打在谭佑的背上,嗝一下,小手颤一下,轻轻挠在谭佑的腰上。
挠得谭佑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你平时健身吗?”幸嘉心突然问她。
“不啊,多累的,没那个精力。”
“可是你好像有腹肌诶。”幸嘉心甜兮兮地道,“硬邦邦的。”
硬个屁……谭佑默默地在心底怼一句,面上还要一派温和地道:“那是瘦出来的骨头吧。”
“哦,那你以后要多吃点。”
“好。”
“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家里给留了饭。”
“哦。”可怜兮兮的,“我都没有吃晚饭。”
谭佑不回她了,只是笑,小电驴突突到了月湖别墅大门口,保安大概是看车放行,给她们抬起了杆。
谭佑逗幸嘉心:“你们小区是不是只有你的车这么个- xing -了啊?”
“对啊。”幸嘉心还挺得意,“只见过我这一辆。”
“你这辆不错。”谭佑按了下喇叭,滴滴两声,“我以为会把我们撂在半路上。”
“不会的,我充满了呢。”幸嘉心道,“早上带谭琦都没事。”
提到谭琦,谭佑有些不舒爽:“他没欺负你吧?”
“没啊。”幸嘉心觉得谭琦今天表现得很好,决定夸一夸他,“他很好啊。”
谭佑拉闸停了下来:“到了。”
“嗯?”幸嘉心往前瞅一眼,“还有一段呢。”
“差不多了。”谭佑下了车,幸嘉心的手从她的口袋里抽出去,腰间一下子空落落的。
“差得多呢!”幸嘉心赖在后座上,“说了送我回家,差一米都不行。”
“好。”谭佑道,“那我推你过去。”
幸嘉心把腿支到了地上:“你推不动。”
她使了挺大力气,但谭佑不用试就知道没到她推不动的地步。
她看着幸嘉心,幸嘉心就像个被违背了意愿的小孩子,坏脾气说来就来,倔得不得了。
谭佑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也变得幼稚了,心里的火说烧就烧,幸嘉心提一句谭琦,谭佑便烧得想和幸嘉心吵架了。
夜里寂静,路灯昏黄。两个人和一辆车融合在一起的影子被拉长,一阵风刮过,没凉了温度,反倒煽了火。
谭佑没什么语气,道:“下来。”
“不下。”幸嘉心低头噘着嘴。
谭佑放开了车子:“那我走了。”
幸嘉心一抬手精准地抱住了她的胳膊:“不准走!”
还挺凶。
“凭什么不准我走?”谭佑看着她。
“凭……凭……”幸嘉心眼光四下晃悠,“凭我没吃饭!”
谭佑盯着她,突然觉得她把幸嘉心给惯了。
谭琦是她亲弟,她都从来没觉得她把他给惯了,但现在幸嘉心理直气壮喊出这句话,谭佑开始深深地反思自己。
“我没吃饭,就……就要出去买饭。”幸嘉心不看她,但手攥得很紧,“买饭的地方,可黑了,都这么晚了,谁知道会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