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过一个拐弯,终于到了龟兹王的寝宫,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正要行礼,苏蓉蓉挥了挥手,似一阵风飞速穿过。
赶到内殿,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一切,苏蓉蓉便急着对那一群太医问道:“王兄的伤势如何?”
揭开
当日,苏蓉蓉匆匆赶到寝宫,从太医口中得知王兄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便一方面让太医精心治疗王兄,一方面安抚众臣,而她暂理朝政,守在王兄寝宫,与琳琅一同照顾王兄,等待兄长苏醒。
而这几日,龟兹王的病情反复,至今尚未苏醒,不仅苏蓉蓉内心担忧,甚至朝臣也有些不安,万一龟兹王病逝,龟兹该何去何从。
今日,在苏蓉蓉与琳琅的精心照料下,龟兹王病体稍安,太医说近日就会苏醒。顿时,放松下来的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满是喜悦。
“蓉蓉,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在这守着,免得等大王好了,你又病了。”琳琅见着苏蓉蓉放松下来的疲态,忍不住劝道,这些日子以来最累的就是她了,既要管理朝政,又要照顾兄长。
苏蓉蓉心知她说的对,但却道:“我是练武之人,身体熬得住。但是,琳琅,你身体柔弱,还是你先去休息吧。”
琳琅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可比我累得多了,还有朝政上的事情要处理,万一你累倒了,这些该怎么办?还是你先去休息,等好了再来替我。”
拗不过琳琅,苏蓉蓉只得起身,要回自己寝宫休息,却见琳琅突然拉住她的衣袖。
“怎么了?”苏蓉蓉疑惑地问道。
琳琅微咬了下唇,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不待苏蓉蓉再次询问,便褪去了犹豫,转而坚定地说道:“等一下,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苏蓉蓉见着她异常坚定的神色,不知为何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琳琅吩咐众人照看好龟兹王,随后自己拉着苏蓉蓉的手,去往她们总去的那个地方。
苏蓉蓉不知道她为何特地拉自己来到这里,刚想询问,便见琳琅伸出了手。
苏蓉蓉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唇上便多一抹不属于她自己的清凉柔软,霎时间被盖住的眼睛震惊地睁大了。
琳琅……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似乎是担心被厌恶排斥,那抹柔软很快便就离开,而后就听到琳琅的声音响起,“一直以来,因为担心被蓉蓉厌恶,被蓉蓉当作恶心的人,所以一直不敢告诉蓉蓉,我喜欢你啊。”
苏蓉蓉听着琳琅渐渐变得哽咽的话,内心震惊无比,却又觉得有些明悟。难怪当日会一直追问自己跟楚留香的关系;难怪得知自己将极乐之星交给楚留香的时候,不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是极乐之星,而是质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楚留香。还有那些感觉奇怪,但现在发现原来有些暧昧的拥抱……
苏蓉蓉一点一点地明悟起来,同时她也开始发现自己的心情。她对琳琅的吻一点厌恶排斥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莫名的欢喜,这个发现让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而琳琅的话还在继续,“一直想抱着这样的心守在你的身边就好。可是那天,大王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发现大王或许已经喜欢上我了……”
听到此处,苏蓉蓉的心顿时沉到了深渊。王兄为救琳琅受伤,那么王兄是不是也动了真情。想到这里,苏蓉蓉顿时心如刀割。
是的,也,她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琳琅。那个被沙漠之狐抓住却勇敢地反抗的女子,那个为了救命之恩一心一意要为奴为婢报答她的女子,那个因为不想拖累自己选择离去,却又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宝石送给自己的女子,那个深陷皇宫,历经磨难却仍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女子,那个在自己迷茫无措的时候温柔安慰自己的女子,那个……
这样美好的女子,多么引人动心啊,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彼此同为女儿身就不喜欢呢?苏蓉蓉苦涩地笑了笑。
琳琅接道:“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辜负大王,更不想因为我的原因,破坏你们的感情。”
听到这里,苏蓉蓉已然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了。一颗心酸涩疼痛,眼睛也开始泛起酸意,苏蓉蓉强自忍着,努力睁大眼睛,不要让眼中的泪水落下,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等待着琳琅审判的话语。
“所以,”哽咽的声音已然带上哭腔,却还是接着说道:“所以,我成全自己的最后一次自私,告诉你,我的心意。不管你是否会厌恶我,蓉蓉,从今以后,我要放下这份感情,努力去回应报答大王了……”
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心伤到了极点。苏蓉蓉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当发现自己喜欢上的时候,却要强迫自己放弃,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即使强自忍耐,即使咬紧牙关,却还是控制不住泪水落下。所幸琳琅已经放开遮住她双眼的手,所幸琳琅已经转过身看不到了,那么她还可以欺骗一下自己,只是突然被阳光照到,眼睛难受而已。
“以后,我们就假装成从来没见过一样吧……”落下这一句,琳琅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不愿见到苏蓉蓉脸色可能会出现的厌恶和排斥。
苏蓉蓉伸出手去,仿佛要抓住她,却还是停在了半空中,喃喃道:“从来没见过……”而后,终于忍不住崩溃道:“我也喜欢你啊,琳琅……”
表白心意的声音小小的。不是不敢面对,而是不愿再扰乱琳琅已然下定了的决心,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自己的心意。
“可是……”苏蓉蓉双眼暗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我也希望我们从没有见过……”这样她还是她的龟兹王妃,她也还是她的琵琶公主,彼此不用心伤,只是简简单单的姑嫂。而不是如今这样,有着姑嫂名分,却是不敢言说的两情相悦的人,然后还要假装陌生,埋葬心意地面对彼此。
双手握紧成拳,苏蓉蓉咬紧下唇,强迫自己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向来坚强的背影竟带上了难掩的悲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