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与她日日同处、夜夜同寝,将她的所有神色变化都一览无余,眸色也一日日变得深沉起来。
终于,柳无眉如苏蓉蓉预料般向龟兹王进言劝说,龟兹王下令,事态得到控制,军中也渐渐平静下来。但苏蓉蓉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一旦出了差错,一切矛盾会爆发得更加猛烈。
事情得到解决,苏蓉蓉也在龟兹王的默认无视下得以进入王帐,一同商议战事。
今日,苏蓉蓉、楚留香、胡铁花、龟兹王、柳无眉夫妇围着沙盘观看商议作战策略。
龟兹王愁眉不展,道:“如今双方兵力相当,我军应如何取胜?”
苏蓉蓉作为龟兹的公主,是除了龟兹王外最为了解沙漠情形的人,因此众人便将目光投在她身上,龟兹王则目光注视沙盘,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苏蓉蓉没有注意到这个,听完众人对此时情况的介绍后,她缓缓道:“此战关键不在兵卒,而在无花。”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擒贼先擒王。”
苏蓉蓉点了点头,附和道:“对。王兄本来就是龟兹之主,名正言顺,抓住无花,群龙无首,军队大乱,而他们本来就是龟兹的百姓,自会因此顺势归降,到那时龟兹复国已成定局。”
楚留香也是如此想法,摇了摇扇子,道:“为今之计,只有逼无花出战,我们才能寻机抓住他。”
闻言,其余人各有所思。胡铁花见楚留香气定神闲地站着,心知他已有办法,便道:“老臭虫,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定有主意快说。”
闻知楚留香有主意,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在他身上,期待他说出来。
楚留香见此,摇了摇扇子,引导道:“要逼得无花出战,便要他没办法持久作战,只能速战速决。要做到这点,办法很简单,就是……”
“粮草!”苏蓉蓉与楚留香一同说了出来。
而经他二人提点,众人也纷纷明白过来。
龟兹王点头道:“三军之重在于粮草。没有粮草,士兵饿着肚子无法作战,无花定会速战速决,亲自出马,我们便有了机会。”
龟兹王又道:“要焚烧粮草不是件易事,更何况无花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要避过他的耳目进行,此事便只能托付楚大侠了。”话毕,郑重拜托楚留香。
楚留香摆了摆手,接下这件事,道:“楚某明白。”然后,又接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要防备敌军也用此计策,所以军中粮草也应当加强防备。”
龟兹王同感,命令道:“李玉函,本王命你带兵严加看守粮草,切莫让敌军有机可趁,不得有误。”
李玉函上前听令,“是。”
楚留香提出此事,本欲让他兄妹二人关系藉此得以缓和,但见龟兹王故意略过苏蓉蓉,转而吩咐李玉函,楚留香眸光闪了闪,没有多言。
苏蓉蓉则是毫不意外,虽心中感到失落,却早有所料。
接着,几人再对粮草之事与接下来的战略安排进行详尽商议。
好不容易商议完毕,苏蓉蓉忙回到自己的营帐。因着身份特殊,石观音不得在军中随意走动,免遭不必要的怀疑,石观音不想多生波折,便整日留在苏蓉蓉的营帐里。苏蓉蓉怕她一个人过于无聊,商议一结束,没有多做磨蹭,便立刻快步离开,回自己的营帐。
一进帐,苏蓉蓉就见到那个白衣的如仙女子坐在桌前,似乎在看书,但眼神却分明不在书上,顿时便感到心疼愧疚。
石观音自很远处就听到苏蓉蓉的脚步声,自然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你回来了。”
苏蓉蓉忙凑过去,讨好道:“嗯嗯,我回来了。”
又见她没有抬头,也不多言,苏蓉蓉心里捉摸不透,本能觉得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忙捉住她的双手,哄声道:“阿音,看看我嘛,我在这儿,你若是生气,不妨打我出气啊。”
石观音闻言终于抬头,抬手轻抚苏蓉蓉的面容,似笑非笑道:“你经得起我打?恐怕我这一打,你可得去掉半条命不止。”
苏蓉蓉手掌盖在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手上,不在意道:“阿音才不舍得呢。”
石观音眼睑微敛,复又睁开,看着她道:“若有一天,我挥掌向你,你可会恨我,要杀我、伤我,不愿再见我?”
苏蓉蓉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想及两人自密道中互诉情意后矛盾已全然解开,怎会发生反目之事,但心里仿佛也感受到她对这个问题的在意,便看着她认真道:“我不信你会伤我,所以我会站在原地不动,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得到答复,石观音定定地看着她,忽而嫣然一笑。
苏蓉蓉见她笑得如此开心,笑得让她心动,忍不住凑过去,含住那柔软香甜的唇瓣,细细舔吻起来。
石观音顺从地将手环住苏蓉蓉的纤腰,两人亲密自然地交换了一个吻。
事成
夜色沉沉如许,军营一片安静,公主营帐中一对玉人相对而坐,正就着夜灯对弈。
苏蓉蓉与石观音都是胸有谋略之人,棋局如战局,故素日里两人经常对弈,虽然苏蓉蓉总是败多胜少却屡败屡战,但今夜苏蓉蓉却似乎毫无招架之力般一败涂地。
石观音素手执棋,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微黄的灯光下仿佛透露出一股如玉般的温光,让人见之心动,忍不住想要握住,她执起一枚棋子,却倏忽地把将要落下的棋子拿回,叹道:“还是不下吧,你的心都不在此处的。”
苏蓉蓉也将棋子放回,眉头微蹙,有些歉意道:“阿音,对不起,我又走神了。”
今夜,楚留香同胡铁花前去火烧无花的粮草,苏蓉蓉虽知他二人武功高强,但毕竟是于千军万马中行此事,且此事也是事关重大,不由得她不担心。
她本想同石观音对弈一番,分分心,减少自己心中的担忧,却不想自己屡屡走神,到坏了彼此的兴致。